理会的吴不朽和画渠成又聊了起来。本以为吴钧天要在外头忙活上好一阵儿,谁知道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他人就回来了,脸上没带回来任何表情,仍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回吴不朽的身旁。“不朽,我们明天就要去江南了,早点睡罢。”他低下头,双手捧起儿子的小脸蛋来,旁若无人的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吴不朽的脑门儿,好看的手还揉了两把头发,父子二人的额头抵在一起,用眼神交流了一声晚安。
吴不朽红着脸笑了笑,从榻上蹦下来,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冲吴钧天招招手,仿佛是在说“明早再见”,在得到吴钧天也摇起手的动作之后,心满意足,一蹦一跳的离开了这间屋。
“他好像你的全部,你很爱你和途郡主唯一的孩子。”画渠成感叹道,方才那个吴钧天,又和新更新的印象有所不同,比起在万仙山那个清冷高傲、孤然出尘的他,此时的吴二公子更是一个与儿子相依为命的慈父。吴钧天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吴不朽,眼底泛滥着含在嘴里怕化、拿在手里怕冷的温柔,看的画渠成有些恍惚,起初还很不适应。“也是钧天哥哥你唯一的软肋罢?”
画渠成的问题,问的直接,却也不够真诚。他明知道吴钧天最大的软肋其实是他自己的心,却还要故意颠倒是非、指鹿为马,用吴钧天最在乎的吴不朽来掩饰这个人内心的荒芜和寂寞。
“是。”
“是么……”也许也只是多心,也许他画渠成并没有认为的那么了解眼前这个人,但画渠成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愿改变这已然落地生根的想法。“我来,是想送还你一样东西,你上次走得急,落在了万仙山。”他坐起身,把那背在身后的包袱拆开,一件散发着桃花清香的白色斗篷跃然眼前,织金布料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要展翅高飞,仰天长啸。
吴钧天抬头看去,那是他染了血的斗篷,被洗的干干净净,只是由最初温柔的雪白,变成了有些叫人眼睛疼的霜白。他伸出手,想要接过斗篷,说声谢谢,丝软的带子却从指间滑过,画渠成一声也不吭的环住了他整个人,然后把衣服轻轻以搭,披在了吴钧天只着薄衣的身上。
他二人还从来都没离得这么近过,呼出来的气打在对方的脸上,潮湿又温热。“夜深了,别着凉。”画渠成轻声道,整个人很快远离了还没回过神儿来的吴钧天,扛着身后的箭篓子和折叠弓,背对着那个人。
吴钧天神色一沉。“你这是在干甚么。”
是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也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单纯的,排斥。画渠成仰着头闭上眼,回忆着十三年前的种种,到最后吴钧天也没明白,他为甚么突然就躲进了万仙山,一封信也不回,有心的封锁了自己的任何消息。
“我,没忘了年少时最后一次见面对你说的话。”画渠成的声音有些微弱,好像很累了,疲惫蔓上心头,结出了一朵开不了的花。“那不是玩笑话。”
吴钧天不回答。
“我希望你也仍然记得,我那时说过的话,再也别用后知后觉的态度和迷茫的眼神来回应我了,吴广乐。”
“这些话,我上万仙山那天,你就想说了罢?”吴二公子依旧还是那个吴二公子,行若无事,泰然处之,要说的再直截了当那么一点儿,他这就是最冷酷也最狠毒的——无动于衷。“嗯,但你脑子转的太快了,我没机会说闲话。”画渠成答应道,屏住呼吸,敛住声音,僵在原地,寸步不前。“那诗号。”他道:
“……是我给你写的。”
身后的人忽然一个没站稳,背靠在了书架上,魂飞魄散,心里的某根弦被弹起,静水流深,一触即发。
——自是秋寒眉梢,寂灭眼色,一阅尘嚣。人道如风萧萧,身心凌霜,独自飘飘。
画渠成垂着脑袋一笑,是默不作声的笑。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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