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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垂的眸子,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在笑似得眯起了眼。“好啦,四叔,您就听我的,我家二公子昨天还说你今天一定来呢,可见他根本就没怪你,虽然当时也可能真被你惹急了,一时上火儿也是有的。”他嘴皮子伶俐的很,一圈话倒是把装睡的吴钧天都给说懵了——他可没讲“李从容一定会来”这样的话,虽然的确不会责怪李从容就是了。

    那李河怕好不容易睡着或是要睡的吴钧天又被吵醒,连推带拉的赶忙把李从容拽到了一边,顺带把门拉上,甩着脑后耳朵小马尾嘟起了嘴,整个人一下子扑倒了李从容的身上,把他这个一般大的四叔抱得死死的,差点勒的李从容窒息。

    “四叔!你变帅了。”

    油嘴滑舌,不如你哥。李从容眉头一皱,发现他这个小侄子不简单,使劲儿把人从身上剥落下来以后,这才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那关好的门被李河拉走。“其实我是来跟四叔你说昨天晚上二公子下山以后发生的事儿。”李河站在树下,看着四处欣赏七星宫风景的李从容,越说越没了玩笑的兴致。“他被人捅了,是个西域来的女刺客,也就十七八九岁那么大的样子,腰上挂着铃铛。”

    甚么?腰上挂着铃铛的西域女刺客?那不是昨晚差点儿要了他李从容半条命的姑娘么,被向若云一招制住,还险些被勒断脖子,之后就让吴钧天给救走了,隐约间还听见一句“她背后有人”。“你说她伤了广乐?”但李从容的重点似乎完全不在刺客身上,而是被伤了的吴钧天,此时此刻本人正没事儿人一样闭目养神儿,呼吸着被太阳烤过的空气,放弃入眠。

    李河点点头,顺带指了指自己手上还没来得及洗掉的血痕。“刀口可不浅呢,还好刺偏了,否则二公子这右手也得留下后遗症……本来,左手就拿不起剑了,他一开始可是手持双剑的人,正骄傲的时候被死士一刀划在左手关节骨上,现在还做不了重活儿。”他边说边惋惜,就凭他与吴钧天名为主仆实为挚友的感情,那左手也就是他的左手,有朝一日拿不起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双手剑,当年一朝跌入谷底的吴钧天,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可得多难受啊。“他还老逞强说,胳膊没断就是万幸了……明明就是不幸,大不幸小不幸,都不是甚么值得开心的事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的单手剑有谁能胜过?”李从容也没忘了这事儿,他当时还在场,眼睁睁的看着吴钧天雪白的袖子被鲜血染红,却来不及先一步砍了那个杀千刀的死士。现在想起来,也许就是因为这华山冷得谁都想用血来暖,所以他才不敢对吴钧天表明那时的初心,继而拉一个前程似锦的人下火海——吴钧天还不亲手杀人,跟他在一起,只有让打来的敌人重伤,要想灭口,须得身边的人来处理。“就算再也拿不起‘太极’,他却因此得到了剑中天胤,并且成了谁人提起都不得不服气的剑者。他其实比谁都满意这个结果,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二公子总说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我好像从来都没看见过他大失所望的样子,而且总能在别人都觉得不好的事儿上,发现值得一笑的细节。”李河自言自语着,竟觉得强者都是相互能理解的,李从容在生活细节上虽然比不得他那么周到,但论心境,他却能把吴钧天看的透透的。

    他抬起手,接住流苏树落下来的一团白花。“四叔,我爹和姑姑叔叔们的仇,似乎找到契机来报了。”

    “嗯。”

    李从容看着大中午头忽然消失不见、藏进了千朵白云之后的太阳,眼底划过一丝久违的凛冽和寒冷。“那丫头,果然是昆仑圣教的杀手。”

    “你不觉得昆仑圣教已经今非昔比了么?”李河道:“我听说他们内部早已分成了两派,二公子说,那女刺客是把你当成了他,实际上,根本不是当年在酒里下毒的那一伙儿人。”

    这李从容当然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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