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古朴的官道上被月光洒成了一片银白,两旁的小树林被清风吹得沙沙作响,一副祥和的画面。谁也不知道远处,曾死去了一老一少一高一矮,还有两匹黄栗色三河马。
李淳安帮着林管家葬了车夫父子,拿上大马车上的纸筒,才驾驭着小马车缓缓归途。翎儿在车厢内依旧昏睡着,李淳安怕车厢拥挤打扰到翎儿休息,便与林管家一同驾车并未进入车厢。
那道青光治愈了他身上的伤后,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不仅不再疼痛,而且轻快有力了不少,好似吃了灵丹妙药。
坐在车厢外赶车,也并没有感觉身体不适。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离”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帮他杀敌救己,最后还汇入了他脑中。所幸的是,“离”对他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帮他杀了蒙面人,还给自己疗伤。
他在脑中呼唤过几次“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不知道是“离”离开了,还是沉睡了,还是不屑理他
两人已经沉默许久,没有对话,林管家只顾着赶路,而李淳安盘腿发着呆。
忽而,李淳安轻声问道:“林伯,您说先前那两个蒙面人,算是我杀的吗?”
林管家手握缰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沉默了半响,回道:“少爷您不必责怪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恶人并不是死于您手,是死在他们自己手里。”
“我并不歉疚,从他们杀了车夫二人时,我便觉得他们该死。只是现在想来手上沾了鲜血一般,有些作呕。”
“那不是血,那是救赎他们丑恶灵魂的凭证,您是以另一种方式救了更多人”
“林伯,您说做他们这一行当的有家人在世吗?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半也会哭成泪人,肝肠寸断吧”李淳安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喃喃问道。
“少爷,您不必苛责自己,其他的地儿老奴不敢断言,血蒲中人九成是孤儿。而且”林管家垂下眼眸,顿了顿,接着道:“天道有轮回,哪怕今日不死,迟早有一日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轮回真的存在吗?人真的有下辈子吗?”
“老奴相信,一定存在,车夫父子下辈子也一定会再续今生之缘”林管家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淳安。
李淳安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胸中烦闷之感去了大半:“林伯,方才我听那血蒲蒙面人称您是鬼脚林槐,这是您的真名吗?”
林管家身体一僵,脸色沉重,复杂看着眼底如泉水纯净的李淳安,心中踌躇:“唉该说出真相了吗少爷能承受得住吗?但此次血蒲追杀十有八九不会半途而废,也许少爷的确该知晓了”
“少爷,您答应老奴一件事老奴便吐胆倾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事?”李淳安心里头好似有猫儿在挠,好奇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林管家。
“秋风过耳忘却于心,永永远远要把它烂在肚子里”
“好!我答应您。”李淳安虽然不解,还是认认真真对着林管家承诺道。
林管家一扯缰绳,将马车停在官道边的青草堆,让马儿吃起了青草。奔波了一天的马儿的确有些饥饿不堪,甩着马尾,哼哧哼哧地吃得不亦乐乎。
还未等李淳安急不可耐地催促林管家,林管家便端坐于马车,合上了双眼,娓娓道来:“三十几年前,收留我这个孤儿,教我习武的师父死于一身伤病,我便葬了他下山在江湖历练。那年我刚满二十,弱冠之年,心气极高,仗着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一言不合便伤人性命。渐渐地,在江湖里也闯出了一个鬼脚的名头。有名头,手里却没银两,我什么都不会,只有一身武艺,日子过得穷困潦倒,有上顿没下顿。有相识之人便建议我去接些血蒲的外围悬赏”
李淳安瞠目结舌,打断了林管家的自叙:“和那两个蒙面人一样的血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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