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铁山学堂内,从纸窗透进来的阳光填满了讲堂,屋子里有些闷热,陈夫子起身去打开窗户透气,随后回到太师椅端坐。
李淳安摸了摸有些红肿的额头,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好站直身体等着夫子的训话。他双眼不敢乱瞟,垂手而立,像个犯了错的孩童,等着大人的责罚。
陈夫子看了看李淳安有些委屈的表情,好笑道:“淳安,你以为夫子回的礼难道就是弹你脑瓜子吗?”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坐立不安的李淳安,看他如何作答。
李淳安低下头不去看夫子的眼睛,低不可闻道:“不然呢。总不是类似什么醍醐灌顶的仙家道法,弹学生几下,学生就能脱胎换骨,见经识经了。”
陈夫子抚了抚胡子,拉长了声音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然后轻挑眉毛,示意李淳安接着念下去。
李淳安怔然,还是随着诗句接着念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夫子,您的意思是,您是仙人?!”
李淳安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夫子。先前林伯刚与他讲述了这世上有近乎仙魔之人,燕掌柜便是一个,他只当林伯是怕自己招惹到燕掌柜,而说出的恐吓之言,并没有太当回事。
现在连夫子都开始神神叨叨的,难不成林伯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卖给自己文房四宝的燕掌柜是一位,教自己读书识字的陈夫子也是一位,那这仙魔也太多了吧?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只恨没多生一个脑袋能把那么多疑问一一解答。
忽而,他想起爷爷与他说的,巨大剑气斩出的天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人人都知,人人都言,那使出巨大剑气斩出天堑的人不就是仙人吗,凡夫俗子岂能有这等改天换地之能?
陈夫子微笑着摇了摇头,温润如玉地道:“大千世界,或许无奇不有,光怪陆离。但夫子也不知这大秦,这世上究竟有无仙人。夫子只是想告诉于你,这世上的机缘也许只是一抚头,一草生,一弹指。仙人抚头便授予长生,春风一吹便赐予生命,吾能赠与你的,却也只是三字。”
李淳安拱手道:“学生愿闻其详。请夫子道来。”
陈夫子嘴角上扬,微笑道:“吾名文翰,字十安。十安二字乃师承表字,已有九代。陈c十c安三字,便是吾赠与淳安你的回礼。”
李淳安也是第一次知道夫子姓名字号,疑惑问道:“夫子,学生知道名以正体,字以表德。不知夫子,十安二字取何书典故,是何寓意?还有这三字的回礼学生也没看着呀”他以为三字以书法为载体当作回礼,却是想不到早已种在他脑海。
陈夫子眯着眼睛,缓缓道来:“十安二字并无任何出处,只是师门定下的规矩,一脉单传,寓意十方之地皆安定。至于那三字,在你这里。”说着,他抬起手,用食指轻轻在李淳安脑门点了点。
李淳安还未开口,陈夫子脸色肃然,字正腔圆道:“淳安,愿认吾作先生吗?”
李淳安懵懂,不知夫子闹的是哪一出,在大秦王朝,只要是认识教书的先生,都可以尊称一声夫子。
但只有夫子的入室弟子才可以称夫子为先生。也就意味着,如若现在答应了,那么便是夫子的门徒,一生一世,不能悔改。
陈夫子也不着急,在李淳安低着头,默默思考的时候。讲桌上摆着的茶杯不知何时盛满了热茶,旁边摆了一把纸扇。
陈夫子端起茶杯,轻抿了口热茶,合上双眼,手摇纸扇,老神在在地等李淳安回答。
李淳安沉默许久,低声回道:“夫子,学生即将出门游学,如若认夫子作先生学生怕家父有异议,更怕出门在外,不能时常倾听夫子教导。学生学生着实为难。”
陈夫子像是料想到了一般,没有动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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