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络,她都要用脚重新去试探下一级经络位置;相当不易。
好在这些经络的间距不足半米,也足够结实,让她能够顺利并放心地踩在上面。
就这样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藤蔓内因为结构不停地有风灌进来,风声很大,响起带着回音的呜呜声,仿佛鬼魂的嚎哭一声压过一声。
这种黑暗中的声音让她惊起一声冷汗,她感受着夜风在垂直的藤蔓中上下吹拂,只觉得脊背发凉,恐怖如斯。
仿佛那哀嚎着的幽灵就在她身后盘旋,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向她袭来——
她本来就怕黑,现在还必须在风声的干扰和经络这种有些摇摆不定的结构上不断向下爬。
为了赶紧逃脱这种情况,她必须加快速度,却又因为紧张而冷汗密布,心脏急速跳动,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虽然报以决心地在往下走了,但这个过程让她非常难受,稍有不慎,就会丢失重心,然后一路栽到地面。
夜晚的风温度很低,吹在她身上让她浑身冰凉,不安的感觉在周围蔓延。
“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暗示着自己,但四肢的动作和配合又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保证安全。
经络上的物质像是一大捆麻绳编制而成,柔软而且摩擦力大,上面的空隙可以让她轻而易举地抓住,所以虽然惊险,但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既然能上来,那么就一定能下去,她想着。
穿堂风停止的时候,藤蔓内就会陷入异常的安静,这时她的心跳和呼吸,甚至一举一动发出的声音都会被藤蔓内部放大,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呼吸声是真的听见了,心跳声可能是因为耳鸣而产生的骨传导在她的脑子里咚咚作响;总之听上去很怪异。
这样有节奏的声音只会徒增紧张,头部因为这种紧张和时有时无的冷风开始出现轻微的阵痛,她腾不出手去缓解这种疼痛,只能默默忍耐着。
她不敢走神,所以每下降到一根新的经络,她都要休息一阵子来舒缓压力和情绪。
大概下降到一半时,她在休息时上下张望;两边都是一片漆黑,让这里成了没有尽头的黑色空间。
现在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靠听觉来感知周围的环境,靠意志在这种幽闭的地方吃力地坚持。
完全黑暗而未知的环境会将人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
她甚至开始担心之前梦见过的那种紫色粘液会在这时突然袭来,或者红球的母亲在这时候顺着这条藤蔓折返回来,然后还发现了她。
她越想越紧张,手脚都在发抖,不由得降低了速度。
这种机械式重复的动作非常消耗体力,汗水浸湿了她的制服,风声也时不时地呼啸,这时的每分每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过程中她还必须小心地保持平衡,这种状态下一旦出现任何一点意外,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她咬着牙,在黑暗中努力想象着女儿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压制住心中的恐惧,继续坚持下去。
她现在只有向下移动,因为此刻无论朝哪个方向,都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她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十分钟后,她终于爬完了最后一级经络,双脚踏在柔软的大地上。
这令快要虚脱的她感到一阵巨大的欣慰。
眼睛很快适应了这里昏暗的环境,至少这里还有非常暗淡的光芒——虽然微不足道,也比没有要好。
她向头顶看了一眼,藤蔓上方一片漆黑,阴阳怪气的风声从其中传来,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她赶紧跑出了藤蔓的范围。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空旷,周围是昏沉沉的迷雾,能见度不高,也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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