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就像一只被火焰照亮的蠓虫。
此刻所有观察窗都打开了,他们的视野几乎是60度的,唯独看不到的是迪里雅斯特号的表面。
“外部水温4度。”楚子航说,“虽然有隔热层,但如今继续靠近岩浆表面的话,我们自己未必受得了。”
“现在还是蒸桑拿,再升温就改烤乳猪了。”路明非抹去满额的汗。
驾驶舱里的场面稍显混乱,恺撒组几乎全裸,每个人都汗如泉涌,屁股好像被烫化了黏在座椅上。
这是个失误,因为很少有人到达极渊底部,装备部没有资料可查,误以为极渊底部是低温环境,所以作战服还有保暖功效,这时继续穿着作战服肯定会中暑。但楚子航仍旧系着腰带,插着长刀,恺撒抖动胸肌,让汗水聚成股从肌肉间的缝隙里流下。
“经验主义害死人,装备部是不是认为极深之处必定寒冷啊。”路明非说。“他们是不是忘了岩浆的温度!”
“牢骚的话可以不用说了,反正我们回去后能好好的嘲笑他们一番。”凯撒咬着雪茄,“舱外温度又升高了15度,氧气存量还剩八分钟。”
“天呐!竖起来的那根东西是什么?”恺撒惊呼,“在九点方位。”
路明非从没在恺撒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惊悸、迷惘、震撼、惶恐。
他像是见了鬼,又像是看见神在他的眼前降下。
路明非赶紧看向九点方位,只一眼就完全忘记了酷热,他缓缓地打了一个寒战,全身开始兴奋起来。
他居然看见了一座塔!一座巨塔!它矗立在地裂旁的缓坡上,岩浆的潮汐就在它不远处涨落,黝黑的塔身被映照着,塔身仿佛即将融化的铁胎。
没有人说话,此刻一切语言都显得无力,所有的心情只剩下震撼、狂喜和恐惧。从下潜组到须弥座上的源稚生到学院本部的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所有人都在看那座塔,它好像已经在那里矗立了几百万年,像神一样巍峨又像神一样孤独,看到就让人想要膜拜。
“那不可能是人类的东西。”恺撒嘶哑地说。
“不可能,”楚子航说,“人类绝不可能在八600米的深海中造起这样的巨塔。”
“尼伯龙根!而且还能与外界有联系的尼伯龙根!”路明非兴奋的说。
随着迪里雅斯特号的前进,一座威严的城市浮现在视野的尽头,以神国的姿态!
越过一道海底山脊,下方的古老城市如画卷般展开。
它以高塔为中心,与岩浆长河为邻,历经千万年不朽。
迪里雅斯特号巡弋在这座古城的上方,就像飞艇穿行在摩天大厦之间。
古城的一半已经滑入岩浆河,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废墟,唯独中央的那座巨塔经年固执地矗立着,象征这座城市昔日的荣光。
即便从倒塌的废墟仍能看出它当初的雄伟,连绵的建筑,隆起的山形屋顶上铺着铁黑色的瓦片,瓦片上镌刻卷云和龙兽,数百米长的金属锁链挂在建筑物的四角,锁链上挂着黑色的风铃,这些锁链在海流中起伏,千千万万的黑色风铃摇摆,演奏无声的音乐。
所有人都被这座城的古奥与威严压得喘不过气来,走遍世界上所有文明遗迹都不曾见如此宏伟的建筑风格,可那些已经毁灭的古老文明又都继承了这种建筑风格的一鳞半爪。
这座古城仿佛是由神持巨斧在岩石上雕刻出雏形,再用黑铁、青铜和白银进行装饰,留存至今的线条依旧那么简单和锋利,它的美学经得起时间考验。
楚子航在纸上做速写,绘制这个城市的地图。
依稀可见这座城市当年的布局,纵横的大道把城市分隔为不同的区,废墟中央是古罗马斗兽场般的圆形广场,以它为发端,四条皇道通往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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