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之气,没人生来就愿意做下人的。顾少卿尤是如此,生就一副傲岸不屈的筋骨,谁也别想让他低头,我倒是把这点忘了。整个幽州,除了他,没人敢如此。只是……”
李沐风长叹一声,道:“只是即便是他,也跳不出这男尊女卑的思想限制。”说到这时,他朝烟岫道:“你是心甘情愿的在王府服侍我吗?”
烟岫却不明白李沐风的意思。见燕王有此一问,一时间转过了无数心思,心头怦怦直跳,只觉得脖颈都有些发烫了。她低头嗫嚅道:“烟岫愿意……一辈子服侍燕王……”
李沐风却叹息了一声,默然不语。烟岫更加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觉得阵阵眩晕。片刻,却听李沐风悠然道:“或许我太急了。不过,便是十年,二十年,一直等下去,终于有一天这天地会改变。”
“夜了,烟岫也去睡吧。”李沐风转头走进内室,只留下烟岫怔怔的发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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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顾少卿为首,很多人都觉得燕王怠慢了耶律明珠。可就当事人来说,却并没生出这样的心思。
耶律明珠甚至觉得迎宾阁太过排场,住的反而不够舒适。她是个草原的女子,虽然地位尊贵,却从没有如此讲究过。你看,那一套桌椅乃是红木镶金而成,表面竟是打磨的温润如玉;一张梨心木榻宽大舒适,雕花精镂。榻前的踏脚木架上,铺着锦绣般的波斯地毯,而地毯上又有一张毫无破损的虎皮踏褥。
日常用具如此,就更别说木架上摆放的古玩奇珍,玉杯翠碗了。这些从来没用过、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的物件琳琅满目,充栋塞屋。耶律明珠只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又似只看了满眼的璀璨。
这便是汉人女子的衣衫吗?耶律明珠摩挲这丝绸制成的衣裙,手指就像划过一块柔软的冰。她喜欢这衣服,为此她已经放弃了男装的打扮。她沉浸在装扮成汉人女子的喜悦当中,甚至,当有人告诉他燕王不在幽州,急切间无法见面时,她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去思索这里面蕴含的深意。
当过了几日,当初的新鲜感渐渐离去时,她的心头沉淀的却是这样一种感觉:无怪乎草原的人们都向往中原,为此不惜大动干戈。
耶律明珠如此,她手下的几名契丹勇士更是如此。不过,他们对汉人精美的器用兴趣不大,只是沉浸在淳酒美食上,整天吃得风卷残云,天昏地暗。
这日,几名汉子依旧在阁内饮酒作乐,耶律明珠却早已耐不住,打算出门走走。一名大汉为人持重,竭力拦阻道:“小姐,出来时可汗说了,要小姐谨慎。这幽州的人也说,让咱们没事不要外出,那……”
话没说完,却见耶律明珠横眉冷笑道:“别人都说得,就我说不得吗?”
那人一愣,摇头道:“不是,可汗的意思是……”
“怎么到了这里,你就胆小了?”边上一个光头大汉突然打断他,讥笑道:“汉人有什么好怕的,去年秋天,老子和大帅抢他们的粮食,杀汉人就像射兔子一样容易!”
先前那人瞄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后来碰到薛礼又怎么样?你是忘了?还不是让人家当兔子一样射?”
“你骂大帅?”光头汉子砰的一拍桌子,拔出了腰刀,厉声道:“是男人就把刀拔出来!”
“我没有说大帅的不是。”先前的汉子摇摇头,一脸的悲伤,“我只是觉得大帅死的好惨……”
听闻此言,光头汉子把钢刀咣啷一声丢在地上,突然伏案大哭起来。片刻后,他止住了泪,满面狰狞的问道:“大帅就这样死了不成?可汗还要把小姐嫁给那个什么燕王,耶律部上下就这样甘心了?”
他这话不知道在问谁,也没人能够回答。所有人都沉默着,最终把目光投向一身汉女装束的耶律明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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