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就是个粪坑,无论谁进谁出,都得沾点大粪味。杜衡有洁癖,他受不了,所以只能远离朝堂,反正也闲来无事,他可以教教书,看看山水,做几样美食。顺带着看学生们长大成人,把他传授下去的学问一代代的传下去,清静无为的过日子,不牵扯那么多因果。这是一种巨大的幸福,想想就令人向往。当然,要是能有个厚实点的挡箭牌就更好了。可惜,他给自己找的挡箭牌还不够厚。
李姓,乃是皇姓,五姓七望之一。这幽州城的李家,蒙太宗赐,这才有了其姓,富甲一方,成为李唐宗室的外族。可万万没想到,武后区区一介妇人,竟因高宗体弱,趁此借机,步步为营,干涉朝政,收买人心,大有称制的意思,这还了得?已经有干一架的姿态了。
朝堂的东西,杜衡自是不会理会的,比他聪明的人有很多,用不着他费尽心思的解决麻烦。但自从那天答应和李家合作,他心里就没踏实过,他实在是担心武氏人马的人品啊,看到这种好东西,若是不能掌握在手中,那才叫一个怪事?
不同于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门阀,武家是新兴贵族,先不说其家族如何,天然就是残疾的,因为这一切都仰仗于武后之功。万一哪天武后架不住倒位了,以武家拉仇恨的能力,恐怕会跳出一票人搞事,破家的下场是肯定了。所以,他们迫切的需要能够收买人心的东西。而这印刷术,不大不小,正合适不过。
不过,这些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印刷术是李家的,他这个发明者除了可以得到一笔技术使用费外,更是可以得到贩卖一本书分三十文钱的红利。这种既可以赚钱,又没有坏事临门的生意,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他何乐而不为?就是隐隐有些不安,他终究会有走到明面的那一天的。那些朝堂中人,智商都高,很难糊弄。一想到自己未来有一天有可能要与这样的人相处,他就觉得前途无亮伸手不见五指。
伸手不见五指?
看了看手,脉络清晰可见,天亮了,该起床了。
中华民族是勤劳的,这一点杜衡深信不疑。明明都已经给大家准备年货了,可你看那些家伙,天刚亮就起床干活了,两膀子的精瓷肌肉被晒成了古铜色,活像一个铜像,比后世特意晒出的好看一百倍,弄得他都不好脱衣服。想要下地干活,老族长非不让,哪有读书人下地干活的道理,他们来弄就好了。说的没错,读书人就不是干活的料,不管大小,就是不用干活。看看后世的读书人,有几个敢说自己是善于耕作的?可他出身农民,决不允许自己不熟悉耕作,他认为这是一种背叛。靠着土地起家的人,离开了土地,去做别的事情,那是一件极为没意思的事情。不止他要会,他的学生也要会。
说干就干,穿了衣,刷了牙,背起锄头,杜衡就动手了。还有人要拦着,但杜衡再三坚持,只能作罢。他手中的锄头在垄间跳跃,要将一些杂草给清除了,否则会影响麦子的成长与收成。他的动作还是比不上那些老农,人家都弄完了,他还有一大半。老农们刚打算过来帮忙把地给锄完,就被他给婉拒了。无论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这是他的修行。无奈,老农们只能放弃,大声招呼着杜衡等下到家里做客吃早饭,顺带着指教一下家里的妇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能那么大?做出来的饭食啧啧啧,不能比过。
太阳升到半空时,杜衡手头的工作终于完成了,擦了把汗水,锄头搁置一旁,伸伸懒腰,他就活动起身体来,稍稍一用力,骨骼声便响不停了。乍那么一听,其实怪吓人的。
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汗臭,就去老族长家蹭早饭了。别看王大人高马大的,但做饭是把好手。从木桶里扯出醒好的面团,三两下揉好,擀开后撒上葱花,再团成面团再擀开,一张葱花饼成形了,往铁锅里抹上一层猪油,见青烟冒起,把面饼铺在上面,一口铁锅里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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