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宫人。
而两日来婢子等三人寸步不离守在皇上身边,亲眼目睹皇上是何等痛苦c艰辛,然即是如此,每有清醒时皇上仍遍遍口谕万不可予他延年益寿膏。婢子斗胆,以为皇上这样坚忍必有缘由!若娘娘突命小德子公公拿那膏予皇上服用,婢子怕皇上前功尽弃,两日来的辛苦也都白费。
故,婢子恳请娘娘,不要让小德子公公去取延年益寿膏给皇上;亦恳请娘娘,陪伴皇上身侧,皇上对娘娘情深义重,若值此得娘娘做伴,醒来时一定欣喜万分!”
柳箐晗话末,伏地示诚。小德子和郭筱见她这般,微犹豫后亦都一先一后跪地请求:
“求娘娘陪伴皇上身侧,助皇上度过难关!”
三人异口同声,苏菡眼中现出讶异,她深看他们,犹是插话的那婢女,转而又看看榻上的项天择,默然不应,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罢了,那便不取了。本宫知道你等意思,于情于理本宫都该相陪。你三人忠心事主c两日辛苦,本宫感念。”
苏菡语罢,朝三人轻颔首,三人忙将头伏得更低,礼后郭筱瞥视柳箐晗背影,眸内复杂——未想她竟主动提出让皇后作陪,那人对皇后的心,她不清楚吗?不难受吗?所以,果然她郭筱对皇上的爱终赶不上她柳箐晗吗?
这一想,只感相形见绌,顿又敬佩又苦涩又不甘。
却值此时,榻上的人忽转醒,是项天择,那阵“啃咬”瘙痒过后,他好不容易挨过神思恢复清明,见床边坐着有人,侧颜c身形都很是熟悉,定睛看去,是苏菡,
苏菡?!
项天择一刹那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回神,他忽晃荡起铁链,但闻“哐哐”,一声连着一声,伴着项天择的沙哑嘶吼c怒目圆瞪:
“菡菡?谁c谁让皇后来的,把皇后带出去c带出去!咳咳。”
急切努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项天择洽白的脸竟都有些红润,他费劲过大,以致最后连连咳了起来。苏菡彼时正看那三人,惊觉他醒,偏回头入目就是他的无助c愤怒,甚至请求,
“皇上,我在。”
见他这般可怜,不知为何竟心一软,苏菡素手轻拍上项天择胸膛,一下一下,是从未有过的柔缓与亲密,
“说慢点,顺气别再咳了,我在。”连话也不知不觉柔和了许多。
“带出去c带出去!”
项天择却慌忙再道。他有些后悔让人把自己捆起来,以致他连她的手都无法握
“菡菡,你回去c回去好不好,朕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狼狈的我,朕不想。回去好不好?”
都类似低声下气地恳求了。
他是想让她走,因为想让她看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自己;可其实又舍不得她走,期待他艰难痛苦的时候,她能做伴。
道项天择心里,此刻真的万分矛盾,不过到底前者占了上风。
却忽苏菡莞尔轻笑——一笑之风情,叫还在戒瘾中的项天择如沐春风c耳目一新,霎那都有些痴了。
继而但闻苏菡柔声道,不知怎的竟用衣袖拭了拭项天择前额:
“不走,不会走的,我陪着你。”
只一句,项天择欣慰又开心,与苏菡交视,他的目光格外柔缓——
纵戒瘾再难受,但为这一刻,也是心甘情愿了。
其后又过了两日,骨头里再不发痒难耐,项天择知道,他总算从对罂粟的依恋中摆脱,以后再不会被其所控。
所以虽现在还很虚弱,项天择内心的庆幸c喜悦却语言难表,他熬了过来,可说是鬼门关走了一遭,但于记忆中已死过两次的他,又有何惧?
漫长四天一过,完全清醒后最幸福的,莫过于现在他半倚着床柱,而苏菡一勺勺喂他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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