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了。

    起来的，都是洛阳城里的学候、学子，足足三十多人，济济堂。

    陈凯之的境遇，处在冰火两重天，有人巴结的和他招呼，也有人……似乎有不愿和陈凯之为伍的样子。

    锦衣卫的名声，在某些读书人心目不好，自然，陈凯之毕竟是护国公，还是不乏有捧臭脚的人。

    在这些学爵之，陈凯之的地位超然，既是宗室，又是护国公，自然非寻常人可比。

    所以本地的驿站，早就准备，方面是迎接怀义公子，另方面，也要接待前来迎驾的学爵，陈凯之被特意安排在个舒适的厢房里，这里应俱全，喝着温好了的酒，烧着炭盆，房里温暖如春，驿站的驿长亲自候命，笑吟吟的道：“不知公爷还有什么吩咐，若是饿了，下官这儿，还预备了……”

    “不用了。”陈凯之摆摆手，淡淡开口说道：“你在京迎来往送，想来……也很是辛苦吧，不必劳烦了，自管忙你的去吧。”

    这驿长笑吟吟的道：“哪里，哪里，无论如何，若是有什么吩咐，公爷定不要客气，下官随时候着。”

    他不过是九品末流官，和陈凯之的地位天差地别，行了个礼，方才告退出去，连带着门起关上。

    陈凯之阖目喝茶，却隐隐约约听到外头似有动静，他学了《昌图》，耳目最是灵通，别人听不到的东西，他都听的清二楚，便隐隐约约听着道：“仔细盯着，护国公的切喜好，多久换副茶，事无巨细，都要记下来，便是如厕，也不能放过。”

    “是，是。”

    陈凯之不为所动。

    他心里自然清楚的很，这些人，和明镜司有关系。

    明镜司能够做到无孔不入，靠的就是无处不在的密探，这洛阳城附近的驿站，平时都是迎来往送，不知要接送多少官宦和家眷，明镜司怎么可能放过，这里……简直就是个情报站啊。

    因此，这驿长，或是驿站的某些驿卒，总会有明镜司的人。

    这叫什么，这才叫做真正的天罗地，多久喝茶，可以分析出陈凯之此刻的心境，若是茶喝的急，也可以作为某种情绪的判断；甚至是如厕，多半，也可以通过这个，判断出个人的身体状况，这些处在阴暗的人，平时如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般，可事实上，当你还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喝茶的时候，早就有无数的情报送到了明镜司，再通过明镜司根据无数细枝末节，来判断出你的切，将你研究个通透。

    当然，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享受这些‘关照’的，陈凯之成为护国公之后，这样的关照才逐渐增多起来，平时的时候，人家至多摸摸你的底细罢了，倒也未必会将心思放在你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这依旧让人毛骨悚然，而陈凯之，却显得淡定，因为他很清楚，迟早有天，锦衣卫要比明镜司更加强大。

    喝了两盏茶，外头突传来了声音：“怀义公子的车驾到了。”

    声高呼，陈凯之没有怠慢，快步走出去，而数十个学候、学子们也俱都就位，今日，没有人都穿着儒衫，头戴着纶巾，陈凯之打头，其他人尾随其后，另边，则是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双方在道旁，等数十骑人马拱卫着辆车驾徐徐而来，待马车停了，陈凯之上前：“学生陈凯之，迎候公子，公子远来，旅途劳顿，不能远迎，还望恕罪。”

    那礼部官员也正色道：“宫有谕，敕吾来迎，若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马车的车帘卷开，露出了张显得疲惫的脸，这张脸肤色白皙，却白的有些过分，不过车的公子，却还是彬彬有礼的下了车，朝众人深深作揖，他的礼数很是周全，等站直了身体，方才细言细语的道：“有劳，惭愧。”

    他朝人点头，防范十足，虽面上显得病态，却无不使人觉得有不周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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