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过了茶，王之政道：“老夫久不回乡，却是不知，金陵近来可出了什么好章？”

    重头戏来了。

    陈凯之偷偷看眼方先生。

    恩师把自己叫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位王之政给自己个好评吧，唯有如此，将来自己的路会比从前顺畅许多。

    金陵俊杰，陈凯之也算其。

    方先生呢，却只是淡笑。

    这时候，他不宜说话，读书人嘛，怎么可以不端着呢？要沉得住气。

    果然，席青年道：“学生近来写了篇章，还请先生过目。”

    他碎步上前，取出篇章交给王之政。

    王之政打趣地道：“天下十分气，金陵占了成，青年俊彦，不可小看。”

    众人都笑了。

    接着王之政认真地看起章来，良久，他方才道：“以字观人，以而知人，你的章，刚而不折，可见品德。老夫久不评人了，不过今日却颇为兴趣，今日便给你个评语吧。”

    这青年颇为紧张局促，忙道：“还请先生示下。”

    王之政笑呵呵地道：“我见你气宇轩昂，行书如刀，必是刚烈之人，而今天下承平、海晏河清，必得器重，前途不可限量。”

    这评语，已算是优之优了。

    青年大喜，道：“学生惭愧。”

    有了这个评语，就等于是他的履历多了光彩的笔，连王先生都如此看好他，那么将来旦他进了京师，不少高官和大儒，只怕对他都会多有提携。

    陈凯之知道，这个评语制度，绝不只是胡说道，这里头是有其背景的，能下评语的人，往往是天下知名的人，这样的人本身就有巨大的人脉，而旦某人得到了他的好评，人生的道路上，就多了不少的贵人，将来的前途，怎么会不限量呢？

    大陈沿袭了汉制，虽然科举成为主流，没有沦落为上世历史上的九品正制度，可是这种品评制度的尾巴，却还留存下来，颇为风行。

    那青年激动不已，就像是得了三好学生奖状似的，千恩万谢，方才退回席去。

    这时有人道：“今日恰好，还有位俊杰，王先生说，从前曾听说过陈凯之，这陈凯之，确实是我金陵颇有气的才子，此番他了金陵府试案首，更是在天瘟横行时出力不少，连朝廷都有恩旨旌表，今日凯之就在这里，不妨就请先生品鉴二。”

    方先生的面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陈凯之朝说话的那人看去，这人……呃，有点眼熟，似是某次，他曾拜访过方先生。

    这是托啊。

    方先生当然不会自己跑去说，我这门生好，哥们，咱们给个好评呗。

    所以，这话得由别人来说出口，这个人，想必早就和恩师暗通款曲了。

    而恩师和王之政本就有点交情，恩师这趟，说穿了，就是让自己来镀金的。

    想到这里，陈凯之不禁有些感动，无论怎么说，他知道恩师是很厌恶这种行为的，可偏偏，却还是带了自己来，还安排好了这出，只希望自己这俗不可耐的功名之路，能够顺畅些。

    陈凯之站起来，道：“惭愧得很，学生当不起这样的夸奖。”

    王之政打量陈凯之，道：“陈凯之，你就不必将你的章拿来了，你的章，老夫也略看过，在洛阳时，就有人抄你的章给老夫品鉴过，你上前来。”

    陈凯之上前，却见那东山郡王朝自己挤眉弄眼，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陈凯之不理会他，朝王之政行礼道：“学生还请王公赐教。”

    王之政捋须，呵呵笑，打量了陈凯之片刻，便道：“赐教的话，就言外了，不过老夫评人，历来还算公允，嗯……老夫要开始说了，你仔细听着。”

    陈凯之点点头。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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