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神看着雷娜塔,用这种眼神来说话对他来说简直是驾轻就熟。
雷娜塔敌不过他的眼神攻势,握了握零号被拴死在铁椅上的手。这时她注意到零号的手指上满是被采血的伤痕,他的手腕细瘦如柴,皮带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勒痕。
雷娜塔触摸那些伤痕,忽然觉得说不出的难过。一个人每天都躺在这里,没有人陪他玩,全世界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连名字都没有,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被采血和注射药物,偏偏这样他还能笑。眼泪无声地落在零号手心里。
“你怎么哭了?”零号捻着湿润的手指。
雷娜塔抹了抹脸:“你难受么?”
“反正每天都是这样的,你怎么哭了?”零号固执地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雷娜塔扭捏了好一会儿。她不想说那些让自己害羞的话,说自己在意零号的感受,以前没人需要她的在意,她也并不在意什么人。如果身边的孩子无声地多或者少了一个,她也会默默地接受,慢慢地忘记,在这里每个孩子都只要安安静静地活着就好了。
“告诉我嘛。”零号有点哀求的意思。
“我看着你这样,”雷娜塔轻声说,“觉得很难过。”
“我就知道!”零号笑了起来,面罩里的牙齿闪闪发亮。
“你知道为什么非要问我?”雷娜塔有点不高兴了。
“我想听你说出来嘛,”零号收回目光,呆呆地看着屋顶,“我从没看过别人哭小时候只有我自己哭,可我也没见过自己哭的样子因为没有镜子。”
“有人会为你哭就说明有人在乎你!”他轻声说。
这句话里藏着那么多的孤独,这份孤独庞大得就像外面永恒冻土带上的冰川,在年复一年的雪风中越堆越高,永不融化,越来越高峻,越来越锋利但是总有一天,当孤独的重量超过了极限,它就会崩塌,雪崩的狂潮会把整个世界都吞噬。
雷娜塔伸手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零号像只小野兽那样闭上眼睛默默享受。有时候人只需要一只温暖的手的触摸,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你见过一条黑色的蛇么?”雷娜塔小声问,“很大个。”零号睁开眼睛诡秘地一笑:“当然咯!那是我的小宠物!”
“他看起来不太正常。”邦达列夫说。
“我们对他实施了脑桥分裂手术。”博士说,“这种手术原本是用来治疗癫痫的,把连接左右两个半脑的神经切断,手术后两个半脑独立工作,不再联通。”
“所以他变得痴呆了?”
“不,不是痴呆,而是人格分裂。想想看,同一个人的脑颅里,两个半脑分别工作,彼此不对话。他们会觉得身体里有两个自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人的左右半脑负责不同的工作,是由左半脑主管,道德则是由右半脑主管。左半脑喜欢性感女人,右半脑告诫你要做彬彬有礼的绅士。一般人的两边半脑会互相对话达成统一,但实施过脑桥分裂手术的病人可能分裂为‘道德自我’和‘自我’两个人格。”
“就像‘善我’和‘恶我’同时苏醒?”
“是这样,我们采用这种手术主要是用来限制这些孩子的能力。”
“什么样的能力?”
“完美基因带来的超常能力。这些孩子都拥有来自龙的基因,我们把他们集中在这个孤儿院里,给他们注射致幻剂,引发幻觉的同时激发他们的潜能。”博士轻轻抚摸男孩的头发,仿佛猎人抚摸心爱的猎犬,“最终我们唤醒的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神的权能。”
“接下来我们来展示奇迹,”博士缓步退后,“不要站在距他五米以内,我必须警告您,这是可能致命的实验。”
邦达列夫神色警惕,军服下肌肉隆起。他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徒手能拧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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