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告诉对方我半夜的时候听到菜市场后面的那个纸箱厂里传来搏斗的声音,让他们过来看一下。对方要我留下身份姓名时,我便将电话给挂了。
我买了两瓶冰冻的水,照头淋在脑袋上,想让自己大脑能正常运转起来。在看到黄毛尸体的那一刻,我脑袋里闪过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念头。现在我要理顺头绪,好好回顾一下所有事情的点点滴滴,以证明我那个念头只是一时冲动的荒唐想法。
黄毛为什么那么害怕去医院?难道他宁愿死去也不愿意被抓去教育几天吗?还是他担心在医院里更不安全,因为那里真有人会害他?而这个人就是
“这真是狗屁逻辑!”
我狠狠地捶了几下脑袋,拼命想甩掉这个猜想,甚至不敢让这个我怀疑的名字出现在我脑子里。但我越想甩掉它,脑袋里就越涌现出不利于它的证据。
那个杀手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躲在那里了,连黄毛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可真要是这样,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根本不可能让黄毛有袭击他的机会。
是他威逼黄毛给我打了那个求助电话?他答应放黄毛一条生路(他没有在我来之前就杀了黄毛)但最后黄毛倒戈相向站在了我这一边?如果这个成立,那由是什么促使黄毛改变主意的?
我试图站在黄毛的角度给自己找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我认为他对我舍命相救是突然念在我在那个房间里放了他一马。甚至认为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冲动的年纪,喜欢随便改变主意,根本不用任何理由。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有在为自己减轻愧疚感的嫌疑。但我情愿背上这样的嫌疑也不愿看到那个正试图占据我全部大脑的理由的存在——黄毛看见了赵大夫(这才是他害怕去医院的原因),知道赵大夫会让他必死无疑,所以才做出孤注一掷去救我的举动,这样他才有多一线生存的机会。
我摆脱不了这个想法,只能去猜测另一种可能性:如果那个杀手是在我之后才到的呢?很快我便对这另一种可能性陷入了同样的绝望。
如果黄毛是在看见我到后才给那杀手打了电话,然后再在我面前上演清白大戏,拿自己的性命来说服我他并没有欺骗我,那黄毛应该告诉我他被伤的不是肚子而是脑袋。至于他是尾随我而来的可能性,我认为微乎其微,因为一路上我都小心谨慎的,除非是隐形的,要不然不可能骗得过我的耳目。剩下的最后一种可能性,我已经不愿再往下想。赵医生迟到的那半个小时多的时间可以给人很多的臆想空间。
我感觉有点冷,身上的皮肤摸起来就像黄毛尸体的一样冰凉。黄毛说我会得到和他一样的下场。无论如何我都不愿看到让我落得这个下场的人是老赵,赵大夫。一个济世为怀的医者,怎么会和那些刽子手沦落为伍?我希望刚才那些推测都是狗屁,都去见鬼。老赵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我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我对老赵的为人突然又充满了信心,因为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那个杀手是冲着黄毛来的,他的目标是黄毛,只是不巧我也在那个时候出现了。这个存在性让我心中稍稍踏实了一点,甚至让我对刚才欺骗老赵说手机坏了的事产生了些愧疚。
我拿出黄毛的手机,打开翻找了一遍。里面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整台手机就只有我那个拨打出去的号码。也许是黄毛不希望我在将他治好之前知道太多,因为他还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值得信任,所以将所有东西都删除了。也有可能是他们组织不允许在个人手机上留下任何痕迹。对这个结果我没有感到很强烈的失望,反倒有种暗暗松口气的感觉。我不想看到我刚刚对老赵树立起的信心转眼之间又被手机里面的某一条信息击溃。
手机屏幕背景设置是一张照片。这张照片里面的四个人中只有一个是我没见过的。这个人站在中间,一头浓密的卷发,皮肤棕黑,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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