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到极深的地窖中,为的就是第二年五月鲥鱼的上贡以及基本上同期的荔枝,得了东西就得快马加鞭,昼夜不息地运往京城,帝王和王公贵族为的也不过是一口鲜。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门嘎吱响的声音,原本睡得就很浅,我急急忙忙爬了起来,忽而有听到别的声音,是汪婶子,在哭,在哭?我摸不清头脑,莫非是今年的鲥鱼少了许多?出了房门,声音愈发清晰,我看见前面红艳艳的一片,就像后山的荔枝成熟一般,想起它酸甜的滋味,我突然有了胃口,临近看清,我跌倒在地上。
龚爷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了许多上好的宣纸,我便开始了一直想做的事情,至于我的阿娘,我还在期盼着她回来,我可以做的就是等待,我像阿娘那样每日捡柴c烧水c做饭c喂牲口,如今阿弟正在窜高,以前的衣服太小了,我还得忙着找布料c学针线,闲暇有空时我就去坐在村口的大白柳下默经文,累了就走到利津渡口等我娘。
龚爷自述:
当时我们往南行了几里,找到了往年捕鲥鱼最佳的地点,今年鹬湖水量比往年大,从船上看,水是青色的又倏忽变成黑色,像要把人吸进去,我们一共三艘船:汪家c张家还有柳家夫妇的船,实在是难为妞妞他娘了,汪家c张家都有已经长大的伢子可以承担捕鱼的事,妞妞她娘还得自己顶上去。
我环绕四周,验证了之前的猜测,今年不对劲。鹬湖四周都是绵延两三里的芦苇荡,每年这个时节,会有大量的水鸟飞到这里,今年却少了近一半,我当时猜测难不成是飞到鹬湖另一侧了?那边水更深,鱼虾也更多。我想着不管鸟往哪边飞,都是要吃鱼的,往年这时水鸟都会飞到湖中央跟人抢食,简直是铺天盖地,有的聪明的鸟就候在渔网旁边,等着吃掉收网时想要逃脱的鱼,今年却空空荡荡,我想起离开时经过芦苇荡时,水鸟并未像往年一样跟在后面,而是端坐在巢中冷冷地看着,我心里忽然发怵,希望今日平安无事。
柳家夫妇跟汪家开始撒网,今天要撒的是兜形网,需得至少两艘船合力把一张大网布成兜形,再由一艘船从远处将鱼往网里赶,想着是蛮简单,做起来是非常费力的,尤其这捕鲥鱼用的网还是特制的,用后山苎麻做成的线,需得织的密密的,这苎麻网遇水会变得更沉更韧,才能网住灵活的鲥鱼。
我瞅着汪家的小子愈发上道了,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力气,面相长的排场,平日为人也本分,从小领着妞妞玩,妞妞是一个美人胚子,如今虽还小,却隐隐能看出以后绝代的模样。是以村子里不少未婚嫁的小伙子,都催着阿爹阿娘去寻柳家夫妇,希望将这门亲事定下来,汪雨正是这群小伙子中最出众的。
只是我瞧着却觉得差点什么,就算没有那相貌,我也觉得妞妞配的上更好的,渔家生活清苦,若是情投意合还好,可是汪雨箩筐大的字不识一个,而我家妞妞自小聪慧c饱读诗书,依着我的想法,竟得一个清白的世家子弟才能配的上,我又恐妞妞娘家没什么根脚,到时候受了委屈该如何是好,心中委实两难。
湖面忽地起了不小的波澜,汪雨他阿爹和他阿弟在自家的船上扯着网,汪雨跑到柳家船上帮忙,张家三人,撑着桨从东边过来,张家的两个年轻后生用竹竿拍着水,从两侧赶鱼。
我眯着眼瞅着张家的船,知晓这赶鱼最为关键,决定着这一网鱼的多寡。今日已经撒了三次网,今年的鱼比往日少了许多,我疑惑着难不成这就是水鸟不来的原因,心中反倒有些宽慰。
忽地有一处浪往张家的船方向打去,我汗毛炸起,张家离此地约莫有一两里地,那浪竟比船还大,可是平静的湖面怎么会突然起了如此大的浪,我瞧着水底下竟是有什么东西,极大!
我自幼生活在鹬湖畔,自然晓得这湖极深,也有许多极大的鱼,事实上我龚家的大船就曾打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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