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帮了他自己又怎么能得到苦苦追求的独处?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去,柳柳将陶桃引到虎蜘蛛正躺着的桌子旁边,“他就在前面,另外他现在伤势极重,你要是真想做些什么他也打不过你!”少女鼓励着陶桃去报仇,反正背后有人撑腰。
陶桃没有像少女期待的那样,反而“看着”虎蜘蛛默而不语,他内心极其复杂,这个男人是自己憧憬的存在,可也是他轻易毁去了自己的双眼,内心里有的是愤怒,却无一丝恨意。
“为什么?”
虎蜘蛛没有动弹,张开的左手中正稳稳放着一朵小白花,同时,大堂窗户悄悄打开,钻进了一根桃枝,偷偷摸摸,颤颤巍巍,似乎有些紧张。
“没有为什么,要真非找个理由那便是我这人最讨厌小鬼了!”虎蜘蛛看都没有看他。
桃枝急速伸展,于空中变作两支,一支轻轻抚过陶桃的发丝,就像它之前所做的那样,另一根则不停戳在虎蜘蛛的额头,好像在为陶桃出气一样。
柳柳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两人一树怎么好像一家人一样。
陶桃与虎蜘蛛都没有制止桃枝的行为,一人默默,一人继续说话,“你之前是不是还抱有侥幸,觉得我是为你好,是为了磨练你?嘿,所以我才讨厌小鬼,广大人间便是修罗场鬼杀林,哪里来的这么多好人善意?”桃枝好像愤怒了,加大力度,嗖嗖嗖戳个不停,虎蜘蛛额头上迅速出现一个个小红点,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满是笑意,格外轻松。
陶桃转身往门口走去,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他不是一个暴戾的人不可能因为一双眼睛一句刺耳的话便要轻易取人性命,那只能默默承受。
柳柳狠狠瞪了虎蜘蛛一眼,跟着陶桃离开,他不放心对方这样一个刚刚瞎掉的人随意出去,要是不小心掉进河里怎么办?要是不小心绊倒怎么办?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千千万万个要是,千千万万个不放心。
大堂里就剩虎蜘蛛一个人,不,还有一棵树。
虎蜘蛛没有理会愤怒的树枝,反而定定望向门口,眼眸中似有失望,缓缓说道:“我还是希望他变成我这样的人,甚至他要是当场杀掉我,我简直会在那边高兴地疯掉,像我要比像你好太多了”
桃枝不再使劲戳他,反而蜿蜒折转缠绕在虎蜘蛛身上,如同一位温柔妇人依偎在丈夫怀中。
另一边,桃枝一路伴随陶桃上了河岸,并没有再继续跟下去,妖树二字,树为本,妖为延伸,等到何时成为了“树妖”,便可以脱去木胎,如世间许多生灵一样,行走天下而无碍。
陶桃毕竟在船上生活了七八个年头,出船还是很容易的,每一步踏在船上都似有一种朦胧的本能指挥着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便好像有一只温柔的手牵着自己,勾起极其久远的回忆,好想当前也曾有一只手牵着自己走过,现在失去了眼睛反一些感官以及思绪反而无比清晰。
出了船后,便是无比茫然的感觉,我现在究竟在何处呢?陶桃嗅到来自空气中铁粉的厚重气息,他知道自己可能正处于老阿生的作坊旁,他下意识伸出两只手摸索前进,然而少年人的羞耻与倔强迫使他将手伸了回来。
而在身后,他的身后还吊着一人,是柳柳,她并没有直接追上去,她想看看少年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黑暗世界。
事实证明,少年此时虽然已经眼盲,心却依旧是透亮的,至少运气还不错,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几个路人,除了几处踩进小水沟外,连磕磕蹦蹦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走到后来,少年不知为何贴着河边而走,但或许正是源这一决策,后面的路尽管让柳柳看的心惊肉跳,可以同时无比安稳。
她却不知道,对于陶桃来说这条河便是除了醍醐船之外最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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