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握在手中的东西。
陶桃钻出水面,刚好醍醐船也已经游到身边来,单手搭上梯子,踏出河水,少年一只脚轻轻踏出水面,如出前尘。
陶桃往船舱大堂走去,大堂里已经又多了三个陌生人,摇摇头,抖抖身上的河水,陶桃突然觉得今年来的客人比往年多了很多,平常一年到头都接待不了这么多山上修士,自己常常便是一年到头都在水底莫摸虾子,虽说清闲,但也无聊得很。
今年来的客人比不仅多而且相比往年今年的客人大多都很怪,严格计较起来他们比起高高在上的山上中人更加像是一个凡人,陶桃仔细思量了一下,以往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个人居住在客栈,来时风尘仆仆,走时一身白衣,如今人就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与计较,都绞尽脑汁维持自己的利益,自然“庸俗”得像一个凡人,而且他们之间是平等的,都是高居天上的鹰隼,抬头便可以看到高高天空。
那三个陌生人中有头扎马尾的飒爽女子,穿着雪白连帽貂裘,她坐在一条板凳上抱着大腿托腮帮,眼神都留在虎蜘蛛身上,时不时还“啧啧”一声,好像正在欣赏一件精致瓷器,尽管在陶桃看来这件瓷器虽然名贵,但里面简直塞上了臭袜子,又臭又脏!
一个是穿着补丁长衫的老者,浑身从上到下都脏兮兮的,唯独一双藏青布鞋与下巴上垂下的一条拂尘长髯是干净的,不染尘埃,老者看到了陶桃正在打量他,翻了个白眼,吐过来一口浓痰,浓痰在空中飞得又快又狠,简直像说书先生口中的江湖暗器。
浓痰如一点寒星,遥指陶桃额头,他根本就躲不了,眼看便要被命中,这时一枚银锭飞来闪电般击中浓痰深深嵌入大堂一根柱子里。
施展银锭的便是第三个陌生人,一个富态的中年人,笑呵呵的嘴里绽放“阳光”,一嘴大金牙,陶桃向老者竖了个中指,老者转身没有理他,德兴!
陶桃转身便要感谢中年人,对方摆摆手,说道:“小老弟无需客气,你是受了我的无妄之灾!”
陶桃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是受的他的无妄之灾,中年人朝这边走来,搂住陶桃的肩膀,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红鼻头:“小老弟你猜我是做什么的?”
“神仙?”中年人摇摇头。
“妖怪?”中年人再摇摇头,指指自己又指指陶桃,说道:“你和我是同行,我也是开客栈的,我家客栈也是一条船,只不过平日飘荡在海上!”
他一说这话,陶桃顿感亲切,一座城里同行是冤家,两座城便是亲人!
“老哥看我这条船叫醍醐,老哥的船又叫做什么?”
中年人笑呵呵,这样温和的笑容几乎是他生意人的本能,一拊掌,打起节拍,唱道:“我家有一船,当雨云海边,轻曳锦鸿尾,生意于人间。那船便是我的性命,比名字更不能多言,日后如能走出这小小国度,或可以循着这首诗找到我的船。”
陶桃听对方这般说话,顿时感觉有些惭愧,这才是真正的生意人,不像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像李老头那样单纯只将餐馆当做谋生手段。
中年人拉着陶桃走到柜台,将手放在柜台上细细摩挲,片刻后叹道:“真是一张好木面,虽然主人不敬业,但依旧有钱精流转,这张木面不容易啊!”
又转过身来,一把拉住陶桃的手,说道:“小老弟这张柜台能否割爱?”
陶桃下意识就想拒绝,想了一下,人家不仅从一口浓痰之下解救了自己,还算是半个前辈,便出言解释道:“老哥,这艘船它不是我的,我只能说是个店小二,物品买卖我做不了主的!”
中年人一愣,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感悟体察什么,睁开眼时便已是勃然大怒的神色,一拍柜台,说道:“我明白了!当真是我等商人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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