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水路多湍流险滩,覆舟倾船,有如常事,单单是凉州兵不擅舟楫,入到河中,就如同旱鸭子一般任人宰割,甘陵就不敢去冒这个险了。
望着舆图上各个方向的城邑,甘陵一时间陷入到了惆怅茫然之中。
···
河东,皮氏城。
“校尉,严典农史已经前往平阳,主持北境的屯田事宜。这是他的施政方略。”
戏志才照例准时地将在北境主持屯田内政的严授的施政方略呈了上来,阎行展开一看,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之中。
严师的施政第一件事乃是收骸骨,登记死亡、流失人口,丈量土地。
河东北境历经多年战乱,如今各大城邑相继收复。收骸骨、登记人口、丈量土地,这些都是为政伊始就应该掌握的第一手数据,同时也是为了避免疫病再次在大战过后爆发开来,蔓延整个河东北境。
第二件事则是叙述屯田的详细事宜。
阎行所部的西凉军最初借着安置流民的名头,在绛邑、临汾两地实施的屯田,就是简单粗暴地抢占肥田沃土,强借大户的耕牛、种子,然后再驱使白波俘虏还有一些流民进行耕种,以搜罗岁末所得的粮食,充作军粮。
这种方法短时间内简单有效,但过于粗暴,遭到了诸多受害的河东大姓豪强的口诛笔伐。而放眼长远,这也不是能够持续运行、扩大规模的长久之计。
之后有了严师的相助,阎行所部的屯田才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略,按照“通河渠、辟田畴、制坛宅、劝稼穑、修树艺、务耕织”的原则,绛邑、临汾两地的屯田体制也渐渐走上了正轨,并在几年的时间里,摸索出了屯田的一整套方法并培养了一批能够负责屯田的吏员。
不过,较之临汾、绛邑的屯田,河东北境数城的屯田情况又有所不同。临汾、绛邑两地的屯田,更多是为了招揽流民,安置流民所进行的屯田,而现下北境收复,治下顿时增加了众多原本的白波士卒,加上又和河东郡府局势紧张,因而在屯田的安排上,严师又作了相应的细致调整。
准确来说,就是将民屯和军屯区分了开来。
先前的屯田,是以流民五十人为一屯,设置屯长负责,临汾、绛邑两地的屯长,则全数由严师统领。
现下除了有先前的民屯外,增设的军屯,则是以分化拆散的白波士卒一百人为一屯,由军中任命的屯长统领,按照农时耕种,闲时习战,战时为兵的原则,再依据地域的分布,划归给驻守各城邑的将领统领。m.22ff.
“是甘司马派来的信使送来的急报。”
周良快步将急报递到了阎行的面前,然后补充说道:
“根据信使所言,牛中郎将杀了董中郎将,又被部下胡赤儿所杀,甘司马趁机控制了陕县,收拢了凉州兵马,原本准备向北攻入河东境内,但后来听闻李肃已经为吕布所杀,转而西进,打算西进华阴,再转入左冯翊,最后折道河东北境,与校尉的兵马会合!”
阎行耳中听着周良的话,眼睛一目十行地看完甘陵的急报,甘陵在上面简单说明了陕县动乱的内情,以及自己兵马进退两难的困境,最后交代了西进的方略。
周良等阎行看完急报之后,也开始询问:
“校尉,是否要迅速联络甘司马?”
阎行闻言面露忧色,沉吟了一下。
“既然他已经率领兵马拔营西进,只怕要寻见他兵马的行踪,还要多派出几队信使。”
戏志才看出阎行的担忧,他出言开解道。
“弘农的李肃已经被吕布所杀,只剩下一个段煨,观此人先前行事,自保有余,进取不足,只要甘司马的兵马不去进攻华阴,料想段煨也绝不会贸然去堵截原为同袍的凉州兵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