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一个人拖着行李往前走,祈祷自己不要被当成间谍而一枪崩死在我前夫的家门口。
后来程风雨把电话打过来,他说姚夕你不要往里面乱走了。这边的别墅区贴近自然。很多野生动物都在深处散养的。你这么冒失的闯进来,很容易被狼獾拱了。
他让我随便找一个驻守警备处,把电话给穿着混乱迷彩的军人。
我照他的话做了。很快的,我被用很绅士很礼貌的对待被带上了一辆很装逼的军用车。
我甚至有种错觉,韩千洛怎么像在蹲监狱一样啊要找他还要层层关卡
然后程风雨告诉我,你知道他有军衔么你知道他有军装么你知道他外祖父早年获过圣安德烈十字勋章么
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嫁给过他
从机场出来时我买了街头的一份厚硕的布林饼,当时吃的快撑死了。这会儿都已经快到下一个饭点了,车子才停下。
我被一群用叽里咕噜语言交代来去的人们想传球一样,一个传给另一个。终于走到一处白色长廊下,才看到让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越来越接近他的气息了。
这一路十几个小时下来,我想象过各种各样的场面。
我很怕自己再一次看到他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房里,只能用眼睛对我交流些足以瓦解我坚定意志的信息。
所以我真的是没想到,韩千洛此时正在花园里坐着。侧着头看茶几上摆着的报纸的同时两只手跟戴着手铐一样,在帮一位胖妇人撑毛线
撑毛线
毛线
线
我的眼眶稍微胀了一下,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韩千洛抬头看看我,却没有太多的惊讶:“风雨说你来了,我以为他骗我的。”
他的笑容很虚弱,脸上的血色很淡漠。我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热的天你在撑毛线啊。
“是挺热的,要不你来撑吧”韩千洛起身介绍那位胖墩墩的夫人:“这是从小带大我的阿姆,我母亲去世后,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和阿珏。
所以每次回来,与老人家之间最大的交流,就是看着她从夏天开始就准备过冬的毛衣。
莫斯科的冬天很冷,保暖很重要。”
我说韩千洛,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他说:“谁说我没事的你看不出来我还在休养么”
我摇摇头:“抱歉,我只要确认你还活着就可以了。你弟媳”
我想了想,总觉得代维是不能用弟媳妇来称呼。但也不能叫妹夫吧
于是我说,你弟夫说你病得很重,我怕你就这么死了。
这弟夫是什么鬼啊状场坑亡。
我转过身去,收了下眼睛的不适感:“既然你现在还好,那我回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紧接着,我上半身躯体一紧,我以为他在抱我。然而这么一低头,才意识到他是用毛线来套我
你当我是俄罗斯套娃么
我说你别这样,我关心你并不是因为我能放弃仇恨,能忘记等等。
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那真对不起了,我本来就没事。是我叫代维骗你的。想试探看看你对我还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韩千洛轻叹一声,然后坐回到软榻上。
我知道他在撒谎,明明就满脸的病态倦容退散不去,明明就比我两个月前见到他还要瘦削。
可是我,为什么连拥抱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花房里的温度始终维持的舒适的二十六度。
此时他穿了一件很长的白色衬衫,看起来像个连衣裙似的。松松垮垮盖在身上,随着沉重的呼吸起起伏伏。
我看着他用一本纯外文的书籍挡住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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