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雨你要干什么”我惊道。
我知道到处都有抢新郎抢新娘甚至抢神父的桥段,但人家至少是在说我愿不愿意的时候突然横过去这一杆子
你现在跳起来算是反射弧长么
“这位先生,您有话说”年迈的神父笑得依旧慈祥,大概是祝福了一辈子的新人。在各种场合里对各种状况都见怪不怪了。
“我”程风雨的目光落在陈勉身上,从他虔诚坚持的眸子一直延展到苍白不堪的脸上。
“程先生,让我先说完吧。”陈勉牵着唇微笑,一手攥着新娘的指尖,另一手从怀中的口袋里掏出誓词。
昨天被我笑话到半死的奇葩誓词,被他用镌刻流畅的笔体一字一句地写满信纸,此刻已经被鲜血染得尽是殷红
终于还是没有念出一个字,男人的身子直挺挺地倒在瞩目之下,倒在他心爱女人得婚纱裙下就如他曾经咬准的承诺,生死都在她身旁。
整个场面混乱成一团。而所有的惊叫都是来自不关己的宾客
汤缘却怔怔地站着,脸上依然挂着期待感动的笑容。
等韩千洛拥着我扑上去的时候,我听到她讪讪说:“喂,这么大人了,别这么玩好不好”
直到程风雨压住陈勉的胸腔将他垫高扶起来时,我才看到他那压抑在西装下再也无法伪装的致命伤,仿若烟花般迸流着绚烂的鲜血。
“快叫救护车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匕首刺穿伤,”程风雨取开陈勉压在伤口处的毛巾:“刚才子赋来电话说,他们在他家小区的垃圾堆里听到他的手机作响。
旁边就是一把染血的匕首
我以为我还以为”
此时韩千洛拥着几乎要站不稳的我,而我哭着去拉已经完全呆若木鸡的汤缘。
这时陈勉睁开眼睛冲她笑,她才突然像是被解了穴一样发疯地扑上去:“怎么回事陈勉你别玩了一点都不好玩,你再这样子我要生气了”
“缘缘我怕,赶不及了。”陈勉试着去拉汤缘的手,大概是血水太滑了,几次都没能拉住:“我等了十年,才等到你愿意等我十分钟缘缘。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让你早点爱上我”
“你别说话了”程风雨抬眼望着门外:“该死的,救护车呢”
“我去把车开进来”韩千洛转身就要走,却被陈勉叫住了:“你等一下那东西”
“我知道东西在哪。”韩千洛咬了咬牙:“陈勉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死了,就再也没人阻止我了。我真的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若是不想让我乱来伤害到你要保护的人你就撑住”
我看不出来陈勉的伤在哪里,到底致不致命。那铺天盖地的血早已模糊了视线,我甚至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撑着赶到婚礼现场的。
也许就如他所说我可以等你十年,却不忍心你等我十分钟。
我以为他们的故事明明早已随着青春的脚步渐行渐远,偶尔一个轮廓映在我这个旁观者的脑海里都找不出值得感动的泪点。
那么在所有人眼里,那不过更是一个百折不挠的备胎男在追求他的女神路上,因为始终找不到好办法而磕磕绊绊出的笑料。
就连我站在距离汤缘那么近的地方渺视着,都从没敢相信过陈勉的信念真的可以大过生死。
“你们让开”汤缘默默吐出几个字。俯下身来扶起她的丈夫。
她问他说:“冷不冷”
“还好”
我看到汤缘用婚纱的拖尾整个扑过来抱着陈勉。远远望过去,就好像两个人坐在一团恬静的云端,其余的一切人和事都不复存在了。
汤缘的脸上挂着很唯美的泪,冲不淡的胭脂点着她漂亮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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