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成一排，像是一道歪扭的墙。低沉的“呼呼”从柱廊后的玻璃门中漏出来，他不确定那是不是风声，也没有冒险靠近像是巨大的舌头一般通向正门的台阶。

    探索者翻过一辆现代车的引擎盖，街对面的两个看台间有一条两米多宽的通道，铁门敞开着。

    骸骨堆了不只一层。

    每向前一步都伴随着碎裂声，他没法完全避开所有骨头。在通道的尽头，铅灰色的天空下，是名为田径场的墓地，焦黑融化的纤维制“墓冢”一顶挨着一顶，像乱葬岗一样缺乏秩序地排列着。

    “一个难民营？中转站？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刚才那本笔记的主人应该也是当时从这里逃出来的。”

    死者身上的衣服大都有明显的血污和弹孔，他们遭到了屠杀，日记里有提到“破烂”，这不会是指代人类，所以是机器屠杀了他们？可是为什么？无数的疑问一下子涌入少年的思绪中，城市并没有像少年预想的遭到毁灭性的攻击，军队在街道中战斗，平民在一定程度上被疏散，尽管也可能有很多人在这种据点中被杀害。

    “这里是第四号疏散点沙沙沙我们遭到进攻它们失控”像是蒙着一层纱布的说话声从远处飘来。

    “你有听到么？”

    “你是指什么？”

    “那个好像是求救的通讯，可能是从电台里传出来的，应该就在附近。”

    “本机尚未听到任何人类语音，如果你确定没有听错，请前往音源所在地。”

    少年给防毒面具挂上滤嘴，在这埋葬了上千人的操场上，不知会演化出怎样的病菌。被火烧过的痕迹从东边蔓延开来，一直到他所在的这一侧，人们的姿势都定格在了死前的那一刻，一对情侣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他不打算在一个又一个被烧焦的帐篷间穿行，沿着田径场的边缘循声走向像是大型集装箱的房子，一组天线搭建在房顶上，墨绿色的钢板门半掩着。

    “管理者，我到达声音传出的位置了。”

    干扰声。

    “管理者？好吧，我待会向你报告。”

    即使离的这么近，电台声也并没有变得很响，它一直稳定的重复着那一句话。少年拉开门，通讯员趴在桌上，身上布满蛛网，仍死死地攥住话筒，求救通讯就是从另一边的听筒中传出来的。他轻轻拨开化作白骨的手指，可那些脆弱的骨头一碰就散架，掉落在地上。

    少年小心地拿起话筒，他没有注意到这套电台早已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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