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周。
长达半分钟的风淋过后,少年踏出气闸室,现在他与外面你的世界只隔着一条短短的走廊和一扇碉堡门。“确认时间,上午九时整;武器状态,良好;各项参数,正常。”少年放低姿态,用肩抵住枪托,维持住瞄准的姿势对着出口,“出发。”
前广场的大理石铺装早已碎裂,到处有不知名的金属碎片,一些粗壮的植物根系暴露在外,冷风吹过,只剩下枝干的乔木摇动起来。太阳隐没在漫布的乌云之后,几点雨滴从铅灰色的天空中落下,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世界毫无生机。少年不自觉的放下步枪,出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锈烂破损的铁质栏杆围绕在广场四周,玻璃全都碎裂只剩下一副空壳的岗亭孤零零地伫立在远处,宛如一名永不休息的哨兵,边上的升降栏杆依稀还残留着黄色的油漆。少年怀抱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被击碎,他没有哭,可泪水却无法抑制地从眼眶中涌出,他靠在门边颤抖地呼吸着。
管理者没有说话。
“在这两个月里,我曾无数次地想象第一眼看见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情景,而我又是怎样的心情。”十五分钟后少年终于整理好情绪,断断续续地说着,“可我从未想过,我居然会如此悲伤——明明直到现在我都想不起父母的样子。”
“我也一样。”没有起伏的简短回答。
“什么?”
“没什么,让我们继续吧,抓紧时间。在地图划定的范围内,多在四处走走,本机需要掌握外面的情况。”
少年仿佛受到了吸引一般,提着枪向岗亭走去,玻璃早就碎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层锈蚀得无法看出其原色的铁皮外壳,里面有一把积满灰尘的椅子倒在地上。“你在哪”他突然想起昨晚的噩梦,感到一阵眩晕。
向下的台阶也和广场一样,早已被自然侵蚀,树根和泛黄的杂草占据着原本铺设有石板的地方。少年扶着升降栏杆稍作调整,望着楼梯回想是如何沿着这条路被带进避难所,突然间,他靠在一个男人的背上的画面一闪而过,他试图抓住这个画面并回忆更多的细节,可连那画面本身都变得模糊,他不确定这真是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还是转瞬即逝的幻觉。
虽然管理者并没有催促,但少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向更高处前进,按照预定他得先去确认缓冲区宿舍的破损位置,评估那里能否从外部进行修补。没走出几步,一个埋在泥土中的浅蓝色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将它捡起,是一条两个手指宽的手环,比他在避难所里戴的要宽一倍,还要厚上不少,相比之下显得相当笨重。少年用拇指轻抚着这条手环,泛起一阵熟悉的感觉,但经过了这么多的时间,手环已经无法启动,他只得将其放进挂在腰部的收纳袋里。
攀上一小段坍塌的台阶,踏过早已倒下的铁丝网后,少年进入位于缓冲区宿舍上方,原本应该是公园的地方,杂草早已铺满整片区域,难以分清哪里原本就是绿地,哪里原本又是人行小道,叶子脱落殆尽的细长植物枝条将杂草没能触及的空间填得满满当当。他站在公园的入口观察了一会,抽出绑在腿部的短砍刀,艰难地清理出一条通往目的地的小路。
“我到达应该是破损口的位置了,可是这儿到处都是杂草和植物的枝条,根本看到不到洞口到底在哪儿——啊,该死。”少年话音刚落,一脚陷进潮湿松软的土壤里。
“看来你脚下就该是破损口了,做个不显眼的标记。”
一根和前臂差不多长,涂抹着荧光材料的金属棒被他插进脚下的泥土中,然后在附近撒了些粉状物质。“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么?”
“就算有其他幸存者来到这附近,本机认为他们也不会携带紫外线照明用具,现在请尽快前往下一个目标点,动力电池的消耗速度比预计要快。”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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