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

    狂风夹杂着砂砾让整个小城映着黄。

    阵阵的“呼呼”的狂风声，仿佛是老天对小镇惨象表达着不满。

    季乐山吐了吐落在他嘴里的沙粒，放下背上小男孩和他母亲的尸体。

    季乐山看着眼前小院，斑驳破旧的地砖上放着一排排整齐仙人掌，除了不是传来的风声，一切是那么正常，那么熟悉。

    一路上匆忙赶路的季乐山，到了小院反而放缓了脚步，他慢慢走向茅草屋，然后在门口徘徊不已。

    因为他怕，怕他看到他不想看到的场景。

    终于犹豫了许久的季乐山走进了茅草屋。

    桌子上还放着3碗饭菜，其中一道沙葱菜还特地放着。

    季乐山知道还有一道菜是燕大娘准备给自己的。

    随即季乐山发现左边地上躺着一个老人。

    头上扎着破旧的布巾，头上布满了银发，蜡黄瘦削的脸，还有深陷的眼窝，正是燕大娘。

    燕大娘今天穿着白色的麻衣，胸口的鲜血格外显眼。

    季乐山没有大喊，大叫，大哭，只是平静的沉默着。

    伤心失望到极致的时候，

    沉默，却往往是一个人最大的哭声。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走过去。

    察觉到有人过来，燕大娘眼睛动了动缓缓睁开，看到是季乐山，脸上带着微笑用微弱的声音问道：“孩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不是离开了吗。”

    季乐山并没有因为燕大娘突然醒过来而感到开心，燕大娘胸口的致命剑伤，表明着燕大娘只是回光返照。

    他扶着燕大娘，沉默着，然后面带微笑摇了摇头。

    他怕一张嘴眼泪就掉下来。

    他想让燕大娘看到一个高高兴兴的自己。

    他怕燕大娘看到不高兴的自己，而担心自己。

    他想让她安心走完这最后一程。

    燕大娘伸出手摸了摸季乐山的头，真实的触感，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

    她笑了笑对季乐山说道：“孩子，我怕你什么时候突然回来没饭吃，正好准备了你的饭菜，我们吃饭吧。“

    “嗯！”

    季乐山重重的点了下头，把燕大娘小心放下，靠着墙面，然后去旁边端过两碗饭菜。

    然后季乐山端起一碗想要喂燕大娘。

    但燕大娘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吃，孩子我看着你吃。”

    季乐山没有说话。

    他端起饭菜，夹起沙葱菜轻轻的放进嘴里。

    虽然不是很美味，但季乐山却已泪流满面。

    季乐山偷偷的擦掉眼泪，然后笑着说道：“祖母，好吃！”

    燕大娘笑了笑，看着季乐山吃的那么开心又想起他那个不孝的孙儿燕山。

    他小时候也是像季乐山如此这般，吃着饭菜满脸幸福微笑对着她说，祖母好吃。

    虽然上次燕山不孝的行为伤透了燕大娘，但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孙儿。

    她刚才听着城内的声音也知道城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的担心，对问道：“孩子，燕山他还好吗。”

    季乐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燕大娘，只能说道：“祖母你放心，他很好。”

    确实是很好，好的跟屠城的无剑门人混在一起，一点生命之忧都没。

    他总不能这样跟燕大娘说吧。

    怕是燕大娘知道了死都不会瞑目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然后继续说道：“看见客儿，记得叫他回来陪我吃饭。”

    季乐山点了点头

    然后燕大娘面带微笑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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