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招牌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作假的吧?他径直走到柜台,柜台后一个宁静清冷的少年正低头看书,浑然没有招呼他的意思。
赵徽有些尴尬,伸手敲了敲柜台,赵西洲将目光从账本上移开,抬起头淡淡地说:“有事么?”
“你们这儿有春前鸳鸯叶?”赵徽别过头,他不太愿意和这个少年对视。
赵西洲看了一眼角落里醉醺醺的老头,摇了摇头,“没有。”说罢,便又低下头,不再理会赵徽。
“那你们门口挂着的招牌是什么意思?”赵徽不依不饶地拍了拍桌子。
“小子,”角落里的茶楼掌柜说话了,“那招牌挂了,不代表有,有也不代表会卖,卖也不会卖给你,想要春前鸳鸯叶?你还差了点资格。”
赵徽听了一愣,起了兴致,转过身向茶楼掌柜问道:“那何人才算有资格?”
老头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有些面熟的年轻人,“经国治世之才,万夫莫当之勇,你可有?”
赵徽语塞,不服气地追问:“你这茶叶是月上桂树,还是通天的神木,是能起死人肉白骨,还是延年益寿?你所说的人当世少有,又何须在意你这茶叶?”说是如此说,但他心中却已信了八分,以他父亲视若珍馐来看,这茶叶确实罕见,他父亲不正是经国治世的大才嘛。
谁料,老头摇头晃脑道:“茶,不是什么好茶,甚至比不上最次的高沫,不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在有些人的眼里,这茶便是给个皇帝也不换,这茶能保他们的性命!”
这老头,口气也太大了吧!
赵徽愕然,这茶叶如果真是一块免死金牌,他父亲又何至于惨死在府门之前。
想到这儿,他心中涌上一股无名火,语气骤冷,“你说你这茶叶好比解忧的杜康?既然如此,我父之死,你如何解释?”
老头忽然坐直了身子,醉意彻消,眼眸亮如烛火,“你父亲是谁?”
“当朝宰辅,赵克己!”赵徽昂首挺胸,他过去与父亲关系僵持时,常常拿这个身份讥讽,说你堂堂宰辅救得了天下人治理得了国家,怎么唯独救不回自己的妻子,他父亲总是听了后沉默不语,可如今,这身份却成了他最后的骄傲。
老头子站起身,下一刻就到了赵徽身前,“你是赵徽?”
没料到这老头子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莫非这老头子是父亲的故交?赵徽忽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您是?”
还没等老头回答,南山牧野走了进来,朝老头作了一揖,“晚辈见过李老前辈。”
老头眼睛一亮,“原来是你个放牛娃,想不到二十年不见,竟也到了这个境界,看来锣鼓巷那件事对你来说既是祸也是福啊,夏倚天要是知道得气个半死!”
“是牧野侥幸,得此馈赠。”南山牧野叹了口气,想到一路行来见到的种种,又想到司空经天与他所言,脸色悲苦,“枯坐二十载,对不住天下苍生。”
老头脸色一正,“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救得了一国?天下人之苦,怨不得你一人身上,不必妄自菲薄,便是守心——”说到一半,他忽然止住,语气忽然变得艰涩,“那小子说守心走了?是真是假?”
南山牧野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点头。
老头脸色一僵,神情变幻,最终幽幽地叹出一口气,“这老小子替夏家守了三十年江山,也算是鞠躬尽瘁,到头来竟是死在了一个女人手上,不值啊”
他呷了口酒,忽地须发怒张,宛如一头睡醒的雄狮,杀气腾腾的话语在场间回荡,“人各有命,我也强求不得,不过他收了我的茶叶,就这么死了,我不同意!那女人想要称帝?行,先问过我这把剑!”
说话间,悬挂在柜台之后的玄铁重剑颤颤作响,有风雷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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