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凌晨五点,窗外还是黑色居多,伴着沙沙的雨声。际氏家族的领头人际淳之半坐在床上,靠着一个管家孙朝明放好的柔软靠垫,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穿着真丝睡衣,低头看手里的一沓资料,紧紧地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说,此时他的脸拧得像只核桃。
“胡闹!”他把手里的资料在被子上一摔,发出沉闷的声响。
屋子里的其他人,袖手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的孙朝明,眼皮打架抱着胳膊往哥哥身上靠的念璇,和站得很直像是拿标尺量过的际涯和宁天,心里都惊了一跳。
“念念出道,是谁的主意?”际淳之开始盘问。
际涯和宁天都没说话,念璇自己举手跳出来,“爸爸,我的十九岁生日礼物你还没给我,就当这个了好不好?”她朝前迈出几步,朝着父亲嘟嘴,两只手合在一起露出一个拜托了的表情。
“胡闹,”虽然仍旧这样说着,际淳之的表情明显地缓了下来(起码,那只核桃从干核桃变成了一只有水分的青核桃......),语气也慈爱了几分,“你见过哪个家族的大小姐,像你这样瞎玩的?”他的脸转向孙朝明,显然是不想再追究此事,“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让念念的信息流出去。”
孙朝明的双手贴着裤缝,低头,“是。”
“那么,宁天,”际淳之继续审问,“你又是为什么要越过三位中间人直接和最底层的一个小混混碰头?我听说,你在培养他。”
宁天暗惊,这段时间卧床不起的际淳之显然不是真的睡着了,他那鹰隼一般的眼睛,随时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令人毛骨悚然地窥看着。
宁天动了动肩膀,站了许久令他感觉到有点酸麻,他一点也没有面对诘问应有的慌张,“是个不错的苗子,汤文去世后,我身边一直缺个有力的助手。那孩子,叫小莫,是个孤儿,底子干净,xìng子倔,明天我让镜鸳把他的资料送来给大先生您过目。”
“不用了,”际淳之对宁天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态度很满意,况且家族核心人物越过中间人直接和底层碰头,除了有些风险也没多大的过错。际淳之相信宁天可以掌握好分寸。而说到去世的汤文,他的脸再次转向孙朝明,“汤文的女儿安顿好了么?”
“是,汤小姐半个月前被我们送到了美国,选择了她最爱的音乐作为修习专业。”孙朝明回答。
“好好保护,别让汤文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际淳之的语气里有一丝罕见的哀婉,不过轻得令人无法察觉。
“最后,”际淳之的目光终于落到房间里的最后一人的身上,“际涯,解释解释你最近做的破事。我给你三分钟。不够的话,再加三十秒。”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戏谑,朝孙朝明伸出手,孙朝明及时把桌上的一盏茶递到他手里。
念璇松了一口气,只要父亲给哥哥解释的机会,那么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我们这个世上绝对不缺自断退路的某些人。
“您都看到了。”际涯耸了耸肩,“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只白瓷烧成的瓷杯从际淳之手里脱了出来,砸到了际涯的身上,茶杯咕噜着落到地上,滚了几圈,居然没碎,但是杯里滚烫的水溅在了一旁的念璇的脚背上,她倒吸一口凉气想跳起来,但是瞅一瞅此时如此紧张的气氛,还是忍住了。
际涯的睡衣前,自然湿了一大块,念璇想自己只是被溅到一点就烫得要命,哥哥岂不是痛死了。
但是际涯,只是微微地皱了眉,伸手掸去不吸水材质的睡衣表面的一些水珠,此外,再无其他反应。
“和目击证人搞暧昧,深夜不归喝酒飙车,一身酒气地找警察打架。”际淳之气得嘴唇直哆嗦,“这是一个继承人该有的样子吗?”
际涯再次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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