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夫子，那么就不好意思收钱了啊。”

    “老人家哪里的话。”钱是一定要付的，老人的话被我听在耳里。我连忙打断了老人的自言自语。

    “那怎么行，夫子，我们这边虽然小，但是也是有修养的人，这种举手之劳按理来说不该收钱。”老人连忙在我说后说道，但是这一段话毫无逻辑和关联。

    “老先生不必多想。”我没有和老人搭话的意思，甚至主动切断了话题。

    “不，夫子，你要听我解释。我们这边以前也不这样，但是大家现在都知道要打仗了，谁都不想没享受就死了的感觉，现在所有人都会收钱，哪怕不用，留给孩子也好。”老人说得很快，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急切，但是我从未想到的是书生这块虎皮可以扯得如此之大。

    “嗯。”我点了点头，虽然有了些兴致，但是我不想平添事端，所以对于老人的话，没有接嘴，也没有理会。

    但是老人却仿佛太久没人说话，再次说道：“我家三个儿子，都上了战场。”老人哪怕是笑着说着这些，但是也看得出身形的落寞和伤心。

    老人没有等我回话，继续说道：“你说他们打仗，如果我不给他们留下点家底，以后伤了残了，哪里去取媳妇，哪怕不说媳妇，没钱哪里活得下去。”说着说着老人的声音停了片刻。

    “夫子，你是有文化的人，你说为什么没安生两年就又打仗了呢？”老人的语气越发的哽咽，但是问我这个话的时候很是坚决。

    老人的问题让我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韩昭侯已经是一方大员，就算打下了天下也不过是名声大了些而已，但是就为了这个名声，只得付出千万生命吗？我有些回答不出，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比较我只是一个死士，我也没有走到那一步，我又怎么知道值不值得。作为一个死士，我开始对死产生了怀疑。甚至对于我的任务，也产生了怀疑。

    我没有开口回答老人，一时间仿佛充斥着尴尬。好在到达了客栈。我慢慢下车，和老人推推嚷嚷中，我递给了老人两颗碎银子。

    两颗碎银算不上多，但是老人却不敢收，连连说值不得那么多，这些都够他家两年的口粮了。但最终我还是给了他。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自己欠了老人良多。我摸了摸自己的怀中书信，我在想这一次是否值得，城破容易，但是又会有多少人要死。又会死多少个儿子，多少个兄弟。而两国又会有多少这样的父母。我感觉有些羞愧，我居然妄图用钱来打消自己的羞愧，居然想用两颗碎银子买下三条或者五条姓名。

    我感觉自己今天总是感触良多，内心中的良善一面太过容易泛滥，但是我不知道原因，只道是秋高气爽，容易悲凉。

    没来得及让我感慨，身边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三日之后铁家的那把刀要成了。”

    “听说了，据说来了很多高手啊，看来明天并不容易啊。”

    “你说我要是拿到了是不是就天下第一了？”

    “开什么玩笑，别做梦了，那么多高手呢。”

    刀，高手。我低头想了想，悲秋之后，仿佛总是想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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