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让李衡下去。 孙权这个模样,别说是李衡,就服侍的宫人都惊讶万分。 以前就连太子前来劝谏陛下,陛下也会呵斥两句,只言太子太过心善,不懂帝王心术。 没想到今日却是被这李衡说得变成了这副模样? 孙权与李衡的君臣奏对,又不是什么宫禁之秘,所以自然是瞒不过有心人。 朝中大臣听到这事,许多人不由地就是精神一振。 朝臣苦吕壹久矣,准确地说,是苦校事府久矣! 只是吕壹深受陛下亲重,就是太子屡次进言,亦无法撼动此人地位半分。 由是自丞相以下,诸臣不敢再多言。 如今冒出来一个李衡,舍身进谏,竟是让陛下承认要好好思虑一番,此可谓一反常态。 扳倒吕壹之日,已可见乎? 不少大臣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只待有一位重臣带头,就要一窝蜂地上表弹劾吕壹。 然后再借机让陛下取消校事府,则天下太平矣! 建兴十三年的六月,江南之地,已经进入了炎热的盛夏。 一辆马车停在吕府门口,一位中年官吏从车里跳出来,脚步匆匆,拾阶而上。 吕府早有下人守在门口,看到中年官吏到来,连忙小跑下来: “钱君,我家主人早已等你多时了。” “速在前方带路。” 钱姓官吏脚步不停,语气急促地说道。 “钱君且跟小人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吕壹这些年得孙权所重,肯定是有不少耳目同党。 被称作钱君的中年官吏,正是效力于中书典校府的钱钦。 钱钦被人带到后院密室里,发现中书典校府的骨干众人皆在,不由地歉然道: “吾来迟了,失礼失礼!” “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先坐下再说。” 钱钦寻了个位置坐下后,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再牛饮了几大口茶汤,这才缓过气来。 “前些日子的宫中之事,想必大伙也听说了。” 身为主人的吕壹看到人已到齐,率先开口道: “那李衡明面上是在说吾一人,实则是剑指整个中书典校事府。” “不怕说句丑话,此番若是吾失势,别说这些年来吾等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校事府之威,要丧失怠尽。” “介时朝中诸臣,群情汹汹,怕是不会放过校事府上的诸位。”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已是变得阴沉已极。 吕壹长得有些矮,尖瘦的下巴留着一小撮山羊胡须,乍一看上去,竟是有几分儒雅之气。 只是倒吊三角眼破坏了整个面相,让他整个人瞬间变得有些委琐起来。 平日里骨碌乱转的眼睛,此时却是闪着阴冷而又愤怒的光芒。 当然,这个事情由不得他不愤怒。 这两年来,就连丞相顾雍都被他踩在脚下,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人物,竟是敢捋虎须? 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挑衅。 “李衡,不过蝼蚁而已,若是欲其死,办法不下万种,吕君何以会对彼这般担心?” “没错,以往别说是朝中重臣,就是太子在陛下面前说吕君之过,陛下亦未曾放在心上,吕君是不是担心太过了?” …… 吕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尔等懂什么?这次根本不一样!” 换了平时,他要弄死也就弄死了。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因为陛下的态度太反常了。 再加上校事府本就是监察百官,所以他自然知道现在已经有不少大臣在暗中串联,随时要集体弹劾自己。 这让善于揣摩孙权心思的吕壹感到了一种危机。 只是校事府所做之事,皆是被人所恶,正经士子谁会没事去背这种骂名? 所以吕壹所能拉拢的这些人,干坏事自然是一把好手,但要论起出谋划策,那就是如群鸦乱叫,令人徒增烦躁。 能让吕壹看重的,也就是两人而已。 一人叫秦博,一人就是钱钦。 此二者,虽说非世家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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