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昊天乃是规则的集合体。我已经规则化了自身，却始终被一种莫名的规则所约束，我想，那就是昊天定下的规则！苍穹之下，皆为蝼蚁。昊天不会容忍有蝼蚁想飞到高高的天空之上，所以它会毁灭！”

    饕餮面无表情的做了一个捏的动作，继续道:“既然想更上一步，又怕昊天会捏死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虚念眼睛猛的睁开，震惊的看着饕餮:“你你要吞噬了昊天？”

    饕餮抬头，上方粘稠的黑色迅速褪去的露出了洁白的天空。

    “你看，昊天已经很近了。”

    虚念抬头，天际上有一个醒目的黑点，一动不动的挂着。

    “阿弥陀佛！饕餮，贫僧不得不承认，你是所有人中天分最杰出的，可是你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饕餮面容骤然狰狞，咆哮道:“不该入了魔宗，学这些荒谬道法？我曾入得三千佛庙，所见之僧人皆陈乏死板，欺世盗名，所行之事尚不光明。后来我又去道山，然而那山上竟也勾心斗角，当年三子被人设计驱下山去，岂是道家之人为之事？”

    虚念看着狰狞痛苦的饕餮，沉默许久开口道:“总不是绝对的，一生向往光明，所见皆为光明，你还是太过于执着。”

    “便如同你一样，执守于那繁杂的规矩中，一日日沉默拜佛，俩眼不见外事，俩耳不闻天下？简直糊涂！”饕餮大笑忽而怒斥，然后伸出双手，看着手心道:“世间最公平之事便是力量。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改变任何事。”

    “你想要如何？”

    饕餮将双拳紧握，朗声笑道:“毁灭！唯有毁灭才能制约世人的愚钝，才能让真正的光明复生。纯正的光明便是黑暗，纯正的黑暗便能绽放极致光明！”

    饕餮紧握的双拳上，忽然有一丝洁白的光亮出现，像一朵柔软的小花，在黑暗中摇摇欲坠。

    一滴洁白的露珠从花瓣上滴落，滴进了黑暗的世界之中。

    然后无数的光明迅速生根发芽，逐渐蔓延，逐渐馋食着黑暗。几个呼吸的时间中，包裹着饕餮和虚念的粘稠的黑暗，皆变成混白的光明。

    饕餮穿着一身黑衣，站在洁白到极致的光明中，然后他笑了笑，竟一步踏入金钟罩中。淡黄色的罩身竟然丝毫不抗拒饕餮的气息。

    饕餮站在虚念面前，平静的看着他。

    虚念一瞬间像是苍老了数百岁，平滑的脸庞陡然出现大片的皱纹和黑斑。他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饕餮，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饕餮平静道:“我说了，纯净的黑暗便是光明。”

    虚念神色一暗。他的资质随不如饕餮，却也在瞬间便明白了其中道理，喃喃道:“原来原来世间没有黑暗与光明的区分，贫僧这一生，究竟在追寻什么？”

    一句追问，破灭了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心中的大佛瞬间坍塌。

    忽而光明分开，一个浑身长满青鲜的老人走了进来，用浑浊的目光看了看虚念，然后轻叹一口气，释怀笑道:“多年不见，虚念小友！”

    虚念抬头，看到一张苍老到不成样子的面容，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吃惊道:“你是元阜道友？”

    饕餮缓缓回身，看着元阜笑了笑，道:“我早已感觉到你的气息了似乎快要死了，却没想到还能走出来。”

    元阜佝偻着身子，不介意的笑笑，道:“都是老友，不如坐下喝杯茶叙一叙旧情如何？”

    饕餮皱眉，不客气的问:“元阜老道，你终究要帮他？”

    元阜点头:“关系重大，吾不能坐视你祸害天地。”

    饕餮用漆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问:“即便是这老和尚的师傅设计害你跑到这极北之地，永生不能回道山，你也要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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