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扔给麻耗子,柳眉微皱道:“你怎么能由他自己去?他嗜赌如命,准是换了大洋,又去赌场了!”
“也许是得了钱财独自溜走了。”麻耗子咳嗽着将被褥放下。
姚青柳眉竖起,说道:“一把盒子炮能换几块大洋?你放在眼里我们可不放在眼里!别看扁了天台山的人!”
“他溜走了倒好,我更担心他去投官领赏。”麻耗子木然望着舱外道,“通缉悬赏的告示上最显眼的是那灰袍老道c你二人和那逃下山去的谢老二,你们四个可都贴有肖像图呐,余人只是涂了个名字在下面。你们四人的悬赏金换了谁都会动心。”
武岳阳和姚青不免一惊,两人虽然心里隐隐担忧着,可都却没敢往这个方向想,现今被麻耗子说出来,两人才不得不直视这种可能。
“以己度人!”姚青嘴上并不服软。
“那咱们等着看好了。”麻耗子无所谓地坐下。
武岳阳爬出船舱,向县城方向眺望,恨不得立即回县城将骚猴儿搜出揪回,可是他刚刚从县城回来,看到街上成群结队的长警和巡捕,哪敢再次涉险。武岳阳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心道:“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当下收了压舱石,撑起竹篙,将船推离河岸。
“咱们不等他了?”姚青问道。
“你们顺流向下,到彭山县等我。”武岳阳说着将船帆升起。
姚青见武岳阳撩起长袍前襟,掖在腰间,急忙问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等他回来!”武岳阳说着挽起裤腿,紧跑几步,噗嗵一声跳到河里,半游半蹚上岸去。
麻耗子追出舱来,看着武岳阳爬上岸,不由得摇了摇头。
姚青忍不住出言讥讽:“你摇什么头?你觉得不该等骚猴儿回来?”
“不该等。”麻耗子毫不犹豫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姚青道。
“不见得。”麻耗子到船尾把住了舵杆,“你们那兄弟,早晚会坏事。”
姚青冷哼一声,“咱们就这么扔下他二人?”
“你那兄弟八成不会回来了,咱们将船驶到偏僻处,尽快将那姓武的喊回来要紧。”麻耗子话说的多了,又连串咳嗽起来。
“哼,只有那书呆子对你有利用价值!”姚青冷笑道。
“咳咳互利互助。”麻耗子按了按胸口,气喘吁吁道。
“不用狡辩!你带我们去找你们的长官,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姚青盯着麻耗子问道。她一只手悄悄搭在腰间,目光似箭。
麻耗子抬起头来,直面着姚青审问的眼神,“马三教我养我,我舍命报他两次。我不怨他丢下我在城隍庙不顾,也不恨他在河里为炸那灰袍老道不管我的死活,只是他不该将整支别动队一起毁掉,负责直接行动和负责接应的总共二十六人,二十六人!除了灰狼和他同船不知生死,余人全被他炸死在这河里,尸骨不全,这些人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你们的命是命,我们天台山上的人命就不是命了?”姚青掏出枪来,对准了麻耗子。
麻耗子静静地注视着枪口,“我下去陪他们也好,开枪吧。”
“那天晚上,我爹率领众兄弟下山夜袭索家岭,中途正好是与你们所率的团结会相遇了吧?”姚青道。
“没错。”麻耗子道。
姚青拨开了保险,问道:“后山的硫磺也是你们安置的?”
“咳咳是我。”麻耗子道。
“山下黑树林处的地雷也是你们布置的,没冤枉你们吧?”姚青手指勾动扳机,击锤半张。
“地雷?不是。”麻耗子摇头否认。
姚青怒极,她粉面含煞,举着盒子炮走到麻耗子跟前,将枪管顶在麻耗子额头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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