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起眼不过的景物如今在无边的暗夜中犹如猛鬼出笼般在丁伟眼前群魔乱舞,让他紧闭的牙齿仍禁不住咯咯直响。
“没有鬼、没有蛇、没有野猪,都是那人吓唬我的。”丁伟反复在心里叨念着,不住给自己打气,生怕一停下来便会忍耐不住撒腿往家里跑去。战战兢兢甩出绳索,足足甩了十次,总算让绳头套住了坡顶的石头,可双手一握紧绳子丁伟才发现大麻烦还在后面呢。原来他原本身轻如燕的身子如今已经僵硬如木、沉重如石,说什么也攀不上去了。估摸时间已经差不多九点了,丁伟急的眼泪直流,当下发了狠劲,狠狠朝自己腕子上咬了一口,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丁伟打了个寒颤,不过体力也似乎恢复不少,趁着这股好不容易拼出的一丝血xìng,丁伟呼呼的向上爬去。
终于爬上坡顶,丁伟几乎累脱了力,仰躺在坚硬的山石上贪婪的大口喘着气。仰望群星闪烁的夜空,丁伟终于满足的叹了口气,这一刻的轻松让他忽然有了就此睡上一觉的惬意,但朦胧中总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大声的吆喝“起来,继续跑。”
这个声音是他老爸丁建国的声音,几乎从丁伟会走路的那会儿起,只要丁建国从部队上下班回来,就乐不可支的逗弄儿子。但丁伟妈从来不认可丈夫的行为,因为在她看来那与其说是逗弄儿子,不如说是管教儿子,而且是用训练大军的法子管教,为了这夫妻俩没少拌嘴,但李梅终究拗不过当官的丈夫,只好眼不见为净一旁躲开,省的看着心里不忍又要吵闹一番。
丁伟从两岁开始接受丁建国的军事化训练,到现在已经整整五个年头,只是他自己从未意识到自己已是一名老兵而已。稍一恢复,丁伟翻身而起习惯xìng的看看夜空中的北斗星,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拿出手电筒准备继续寻访高人拜师。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在丁伟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这遇挫而强的条件反shè和观天色察地形的准军事化行为正是丁建国五年来潜移默化,深耕细作的结果。
丁伟拨开枝影婆娑的竹枝,冷不丁急收脚步蹲伏下来。前面虽然仍旧漆黑一片,但从小养成的敏锐观察能力还是让丁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看不见对面有什么动静,但丁伟知道前面不远处一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而且绝对不好对付。此刻丁伟前有不明敌情,后有断崖阻路,处境说不出的被动危险,但丁伟惊慌之后随即折断几节竹枝,倒刺朝天作了两排散乱的“竹蒺藜”,紧接着把身边最粗壮的一根竹枝掰弯,一头系上腰间的绳索,一个简单的套索陷阱随即做好。这一刻丁伟已经做好两手准备,要么前面不知什么东西的野兽被竹签扎伤,然后踩中圈套被竹枝的弹劲摔倒困住,而自己可以趁机穿林而过,只要过了“一线天”,找到高人,自己自然就安全了。退一万步说,万一野兽躲过了两道埋伏,那自己就退到崖边,手里的手电筒强光还是一道暗器,如果能趁机再补上一凿子,自己还是有机会向“一线天”逃跑,运气好的话能把野兽诱摔崖下也说不定。丁伟打定主意,倒也不再慌张,只是握着手电筒和凿子的手已经白里透青了。
一个状似狗头的狰狞嘴脸终于从黑暗的草丛中缓慢地伸了出来,发着低吼的嘴张得大大的,露出两排外凸的锋利牙齿,粘稠的唾液不断地从它的嘴边滴落到草地上。
“是狼!”丁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没有任何一种动物比狼更狡猾,更残忍,丁伟几乎忍不住要放声大哭。不用饿狼上前,丁伟已经放弃了第一个计划,慢慢退到崖边准备决死一战。
饿狼果然轻松的越过两道埋伏,但行至丁伟面前三米左右时,忽然停住脚步,居然后腿一曲席地而坐,与颤抖着手持电筒钉凿的丁伟遥相而对了。丁伟的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幸好饿狼没有趁机发动攻击,看眼前的架势,饿狼似乎并不急于扑咬,难道它在等什么?一定是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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