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出乎徐子铭的意料,并不是他老师,而是他的陈师兄,“喂,若谷啊,是我,涉川。”徐子铭听了一愣,还未答话,就听着涉川继续说道,“你说老师真是偏心,我在这帮老师整理他那些画,我看那,就数给你小子的那两张好。”徐子铭听到是涉川的声音,故意笑着开玩笑,“真的,那敢情好,等我找时间,不,我明天就找人给裱起来,回头送拍卖行,卖了钱咱哥俩平分,省的你说他老人家偏心,不你那大头,下回啊,该我说他偏心了。”“得了,你小子,敢这样说话,小心让老师听见,我可不给你求情。”“别,别啊,再说了他就算知道,我也说是你让我把画拿去卖的,谁让你说他偏心来着。”徐子铭一边跟涉川开玩笑,一边看着孙曦,他也知道,这个点,陈涉川是绝不会因为这么点小声用老师办公室电话打给自己的。果然,就听电话那头,陈涉川接着说道,“你小子现在在哪呢?”徐子铭听了,看向孙曦,只见他迅速的用手指了指自己,摆了个朋友的口型,又指了指电话。“我啊,我现在在车上,我刚把我同事送回他朋友家,这正回宾馆的路上。”“他朋友?他没和你住在一起?”“是啊,他这次来咱这,出差就几天,住他一个朋友家了,我在宾馆包了长租的单间,再添个人很麻烦,再说了他又不是个美女。”“得得得,你小子打住吧,”涉川笑着打断了若谷的调侃,“对了,我这还有个惊喜给你,你猜是什么。”孙曦看着徐子铭,只见徐子铭装作沉思一样的嗯了两声,“我实在是猜不到啊,难道是老师还有墨宝要给我。”“得了吧,你小子别得了便宜卖乖,我在老师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张贺卡,是你亲爱的冯师兄寄给老师的。”“若浊?”“是啊,是若浊,对了我刚想起来,今晚你还念叨着要灌他酒呢,这不,若浊贺卡上说,他很快就要回国了,我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就能回来看望老师,你小子啊,就有机会了。”徐子铭听涉川提到他冯师兄,心里很是一惊,他一瞬间就想起了下午在老师的办公室,当时虽然只是简单的翻看了两眼,但是他清楚下午老师给他看的东西就是出自他冯师兄之手,老师能给自己看这份材料,这事本身就足够让自己感到惊讶了,而那份资料的内容,更是让徐子铭心里感到莫名的战栗,是的,是战栗,一个发自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所以,当晚餐他和涉川无意中聊到他这个冯师兄的时候,两个人都有意的把话题引开,若浊是老师最喜爱和器重的学生,连老师都没有再提若浊,很明显,是不想当着外人把话题扯到这个声名显赫,却也是众矢之的的爱徒身上的。现在,涉川居然主动给自己提到这事,而且又是在电话中,难道仅凭自己说一个人在车上,他涉川就会在电话中提到这个敏感的名字么。不管有没有这张所谓的贺卡,但是那份材料是实实在在存在于老师办公桌上的,涉川既然提到了老师的办公桌,又提到了冯博瞻,也就是若浊,那绝不会是仅仅看到一张贺卡才知道若浊要回国这么简单,涉川是一直和老师住在一起的,就算若浊只是通过贺卡告诉老自己快要回国,这事他涉川怎么之前会不知道,就算之前老师没给他提起过这事,为什么不是老师来通知他。徐子铭看着孙曦,脸色依旧挂着一副惊喜的面孔,但是他能看到孙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一张贺卡没什么,自己这个老师平时不喜欢使用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他的学生们报平安,发送问候,也多是通过贺卡和明信片这样的方式,用老师的话说是充满了回忆,自己这次从国外回到k市之前,也是事先给老师寄了张贺卡的,这些他孙曦也是知道的,如果涉川把话聊到那份资料上,那就糟了。虽然脑子里一时没有好的对策,但是当务之急是先把话题岔开,至少,不能让涉川在电话里提到这份足以让孙曦提起十二分警觉的资料,想到这,徐子铭假装求饶的说道“哎哎,别别,你还是师兄呢,让我当着老师面喝酒,你这不是让我找着挨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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