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些事。做好人当然对,只是你以己之善,养人之恶,却又算什么好人?若这也算好人,那还不如做个恶人。”风清扬道:“师兄这话说的,哪有不做好人做恶人之理?”
顾清泉道:“好人是名,恶人也是名,名,可名也,非恒名也。师父教我们打破名相,你却不悟?”风清扬很是好奇,心想这洗衣服的小事,和《道德经》有何干系?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说道:“小弟愿闻其详,求师兄教诲。”顾清泉道:“两个多月前,师父曾在晨课时专讲这一句话,我这两月来时时琢磨,真觉师父所授,字字珠玑,句句精警。”当下将当日师父所讲,说给风清扬听。风清扬平日只是死记硬背经书,虽也有所领悟,却哪能悟到这么多大道理?这时听三师兄细细讲来,真有初闻大道,醍醐灌顶c茅塞顿开之感。一时顾清泉讲完,问道:“师弟,怎样?”风清扬犹似痴呆,移时方道:“不错,原来经书当这样读法。然则师兄,我入门虽浅,却也知道本门剑法繁复,每一招每一式皆有名目,如师父所说,将这些名相打破,那岂不是岂不是无名更胜有名?那些招式也不必有这么多名了。”顾清泉道:“若是无名,不便指称。便如你我师兄弟,若是没有名字,如何称呼分别?师父之意,知其名,却要看破其名而得其实,不为名所欺,不为名所累,是为本意。”风清扬点头称是,心中细细体会。
风清扬品咂一时,见顾清泉也在低头沉思,便又问道:“师兄,我明明是问你该不该替别人洗衣,你可倒好,教给我这么一大篇道理,可真要多谢你了。这大概就叫道不远人吧?万事万物中皆有道,对不对?”顾清泉道:“是,道不远人,远人非道。你可记得《庄子知北游》中,东郭子问庄子道恶乎在一篇?”风清扬将那篇经文默想一遍,道:“自然记得。屎溺之中既有道,则道自然无所不在。”顾清泉笑道:“正是。”二人分别练了一会子剑,各自回去。
三日后风清扬见自己的木盆中又堆满了卢清辉和杜清平的衣服,便对二人道:“二位师兄,小弟今日过午还有师父布置的功课,只好先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改日再替你二位洗。”卢清辉道:“你便替我涮洗一下,也费不了多少事。”风清扬硬起头皮,说道:“实在对不住,今日确有要事。”端起木盆便走。
过得好几日,风清扬见那堆衣服一直在那里,只假装看不见。忽一日早上醒来,见那堆衣服已不在自己盆中,心中一喜,想道:“怪不得三师兄让我宁做恶人不做好人,原来做好人别人开心,自己烦恼,做恶人自己开心,别人烦恼,那我以后还是经常做个恶人便了。”想至此,不禁笑出声来。
风清扬自来到华山那日起,便每日用功。他自小顽皮,读书不用功,种地更不用功,十七年来,只觉来到华山后才知用功何意。他人既颖悟,肯下苦功,复又得遇名师,更有大师兄c三师兄时时提点指示,竟是进境极快。这孩子另有一番好处,那便是一闻道理,无论是经书中道理c武道抑或文道,总是想一想能不能将这番道理推而广之,用在别处。华山派武功尤重悟性,他得其所哉,每日里刻苦用功,又时时听大师兄讲些书中道理,竟是不以练功上进为苦,反以之为乐。只是有一桩不好处,便是觉得光阴易逝。初到华山时是八月初,眼睁睁看着华山上的青草由黄而枯,又由枯而绿,他想道怪不得人说时光如白驹过隙,当真是如飞而逝,难以挽留。自己入门最晚,华山上师兄师姐个个都比自己功力深厚,剑法高明,自己必当努力追赶才是。
这一年中秋校武,风清扬便与除自己外入门最晚的师兄朱清池比试。哪知褚毓秀说道:“不可。你与清逸比试一下吧。”方清逸入门四年,在华山二十八弟子中是第二十二个入门的,风清扬与他也极说得来,心想师父既有此命,我就算惨败在方师兄剑底,也不能违了师命。哪知二人一搭上手,方清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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