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澈身上却怎么也看不到了。
——
廖邵卢的脑海中回忆着当年往事,看着眼前这凄凉的医堂,内心挣扎。
可以说,没有汤澄就没有这廖氏医堂;但这医堂,到最后竟快被其子嗣啃食亏空,难不成这就是因果?但已经有三年的照顾了,应该能还清这份债了吧?
如若真的像廖念晴所说,汤澈已是一枚弃子,那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去照顾他呢?
他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而已吧
一阵阵声音回响不绝在廖邵卢的耳边,让原本坚定内心的他渐渐摇摆不定。
这种噬心之症如蛊虫一般撕咬着廖邵卢的心智和思绪,让他失神当中渐渐迷失了原本的方向,像一具只剩下了肉身的木偶,任他人操控。
廖念晴不知道自己一句劝告会如此影响廖邵卢的精神,她权当这是廖邵卢没有好好休息的结果,满是怨念地对其说道:“我去找他!”
说罢,廖念晴立刻动身,正打算冲到以前的房间中和汤澈算账时,她的手却被廖邵卢拉住了。
廖念晴回头,廖邵卢没有看向他,而是呆呆望着门外,干裂的双唇看似不自觉的动作道:“让我,再想想”
廖念晴不明廖邵卢此时话中意味,但出于担心还是停下了脚步,眼神愤愤地瞪了那房门一眼,回到了廖邵卢身边,与他说道:“外公,我今天就去外头找客栈住了,要是没有病人,正午就打烊好好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
廖念晴此时声音格外轻柔,让人听着浑身酥软,宛若天籁。
被如此劝告的廖邵卢也是微微点头,扶着廖念晴的素手嘱咐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外公”
廖邵卢还想说些什么,却话到咽喉就被廖念晴摇头打断了。
她知道廖邵卢要说什么,但该道歉的不应该是廖邵卢,而是赖在此处的蛔虫汤澈!
想到这里,廖念晴脑海当中又回忆起来了:那年从鲲鹏学宫回来探望廖邵卢时,是她自己让出了房间于汤澈居住,她本以为,住在女子闺房内的汤澈会心生愧疚退意,用不着几日便可将他赶走!但廖念晴却怎么也想不到,汤澈的脸皮竟能厚到如此地步!就算刚才她痛骂他是弃子,汤澈依旧在房内不为所动!
迟早,我会把你赶出去的!
廖念晴心中愤恨地想着,在照顾了一阵廖邵卢后,廖念晴便迈步离开了医堂,留下廖邵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静静沉思,不时还会转头,以余光观察身后汤澈的房门,久久不语。
——
房间内。
商粼背靠在房门前,门外的一切动响从廖念晴痛骂汤澈时起就尽收其耳底。
直到现在廖念晴离开,商粼的身体也未有动作,他面色冰冷沉重,那檀木桌上的铜镜却倒影出的是一副满是自责的面孔。
“那个女人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沉得住气。”
商粼轻声开口,向着那面铜镜如此说道,而他的声音略带愤怒,对刚才廖念晴的话是其一,还有一部分,是对如今汤澈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他刚才一度就要打开房门找那女人算账了!但汤澈极力阻止,才让商粼背靠门扉,没能出去和廖念晴一较胜负,商粼有时候多想,那廖念晴可以打开这扇门,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出气了!
镜中汤澈听着商粼的话,不敢抬头看他,脸上的自责二字再是清楚不过,心中还有一份对于商粼的歉意。
从汤澈点头应许“要不要回索岳”的问题后,商粼便每日吐纳食气,并锻炼消磨汤澈弱懦的性格,使他能够强硬起来,好为重回索岳而准着。
但如今的举动,汤澈知道,他令商粼失望了。
“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的错,所以粼兄你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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