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暖暖的日头下,和风卷着漫天的桃花铺洒在禹州城中,一派明艳而又祥和的景象。
    只是今日,春光之下却不再是往日的热闹升腾,禹州城中,一股凝重而肃杀的味道不断蔓延开来。
    城中往日商贾小贩云集的广场上,攒动的人群挤在外围,纷纷不住地往里探着头,想看看那个灭人满门的魔头究竟是什么模样。
    其中有认识那魔头的,不住地摇首叹息。也有才刚刚认识的,朝那魔头不住咒骂着,吐着口水。
    金何求,禹州城中声名显赫的富商大贾,也是九州中颇有实力的修炼强者,为人乐善好施,更喜锄强扶弱,城中绝大部分人都受过他的好处。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们心中的大好人,大善人,却在几天前,被此时跪在广场正中的,那个名叫萧奕风的魔头,给满门屠尽了!
    此时的萧奕风,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英气一一或者说嚣张的魔焰。长发被汗水浸湿,顺着额头,鬓角,紧紧地贴在他那原本俊朗而刚毅的脸庞上。他全身本源真力散尽,脚筋被挑,双臂亦被震折,只有被两旁看守的护卫提着衬肩,才能勉强地跪在那里。
    但他的眼里,却依旧透着精光,不屑而又处之泰然地盯着对面审犯台上的每一个人。有些事他的确无法辩驳,但上面那些正道中人心中各怀的鬼胎,却让他心里有了这种对其嗤之以鼻,而带来的平静。
    “阿弥陀佛!”宣号声中,坐在审犯台正中的那个银须老僧缓缓站了起来。那老僧大约六旬上下,白眉长耷于眼角,面色红润,慈蔼中掺着一份锋芒内敛的威严。
    只听那老僧叹息了一声,冲场中跪着的萧奕风缓缓说道:“萧贤侄,念你往日于正道的功绩,一时迷途才会做下这等错事,倘若能说出‘极魔双生儿’的下落,老衲可以以净音寺合寺作保,不取你的性命,只囚你于寺中,或可还得善终,如何?”
    话音未落,只听旁边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红杉妇人“嗤!”地一声冷笑说道:“好贤侄!的确好贤侄!但法缘大师可别忘了,就是你这位好贤侄,干下了连魔道中人都不齿的灭人满门勾当!再者,贵寺住持法寂大师不在此,你如何能代表合寺来保这个畜生!”
    法缘转头冲妇人微微颔首说道:“只要他能说出‘极魔双生儿’的下落,让我等寻到,使九州万方免于浩劫,老衲绝不食言,自然保得。云梭谷钟离夫人,你我皆是同道,不必讥讽,有话尽可直言。”
    钟离夫人不耐烦地瞥了法缘一眼,伸手指着萧奕风说道:“‘极魔双生儿’自是必寻的,但这位萧贤侄可不像是会张嘴的人。既然他知道而不说,那不就跟不知道没什么两样了?留他杀他,又有何异?依我的意思,首先问责他灭人满门的罪过,当众将其诛杀,我们再合正道之力去寻,就不信还找不到两个小小婴儿!”
    法缘转头看向萧奕风,又问道:“贤侄还是不肯说吗?”
    萧奕风依旧远远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唉”法缘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右首另外一人。那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童颜鹤发,方脸宽额,浓须挂在胸前,长髯垂于耳畔,气度雍然,双眼中似一泉深潭,平静而又深邃,修为显然极深。
    只听法缘对那人说道:“浩存真人,萧贤侄乃你座下高足,此事,便由你来决议吧。”
    场中萧奕风的目光,随着法缘转到了自己师尊的脸上。忽然,他的眼神中不再那么淡然,变得有一些复杂起来。
    “炽风剑宗堪称我正道柱石,浩存真人更是我正道表率!还请浩存真人亲手处死劣徒,以正视听!!”
    “蓝浩存,你不会是想就这样放过那个十恶不赦的徒弟吧?”
    看到蓝浩存的眼中也隐隐有了些波澜,旁边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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