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鬼物,非但不会被罡风吹了个灰飞烟灭,反而等同于死中求活。
贪生怕死到了这种夸张地步,年轻人这得有怀揣着多大的执念?
不过这些言语,多说无益。
他此次露面,就是要这个曾经走过洒扫山庄那座小镇的年轻武夫。
唯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才可使得近乎瓶颈的拳意更加纯粹。
顾祐语重心长说道:“到了北边,你要小心些。不提北方那个老怪物,还有一个山巅境武夫,都不算什么好人,杀人随心。你偏偏又是外乡人,死了还会将一身武运留在北俱芦洲,他们如果想要杀你,就是几拳的事情。你要么临时抱佛脚,学一门上乘的山上逃遁术法,要么就不要轻易泄露真实的武夫境界。没法子,人好人坏,都不耽误修行登完这些,双手负后,仰头望去,似乎有些缅怀神色。
大概每一位行走江湖之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和惦念。
陈平安被一巴掌打得肩头一歪,差点跌倒在地。
等到陈平安站直身体,那一袭青衫长褂,已经无声无息拔地而起,缥缈远去。
陈平安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陈平安知道。
顾祐此行,是慷慨赴死。
但是也许,猿啼山也不会再有一位剑仙嵇岳了。
这就是人生。
陈平安取出竹箱搁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边,再拿出养剑葫,慢慢喝着酒。
没有着急赶路。稍稍恢复几分实力再说。
三拳下去,一月之内能够恢复到六境之初的修为,就算万幸了。
反正一时半会儿不会动身,陈平安干脆就想了些事情。
关于纯粹武夫,崔前辈曾经提及过一个笼统说法。
七境八境死家乡,山巅境死本国。十境止境死本洲。
修行路上,惟精惟诚。
就像顾祐所说,许多分心,自己只会浑然不觉。
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想到最后,陈平安捧着养剑葫,怔怔出神。
活着,想要去的远方,还在远方等待自己,真好。
只不过有些远方的有些人,来年见到自己后,估计不会太高兴就是了。
近一些的,杏花巷马家。大骊太后。
远一些的,正阳山搬山猿,清风城许氏。
还有一些需要再看一看的。
更有一些隐藏在重重幕后的。
一桩桩一件件,一个个一座座。
所以说裴钱这个开山大弟子喜欢记账小本上,其实随她师父。
只不过一个用笔纸去记,一个只用心记。
————
再广袤的平原,总会遇到山。
顾祐就落在一座山头之上。
六位面覆雪白面具的黑袍人,只留一位站在原地,其余五人都快速散落四方,远远离开。
所幸那位脚穿布鞋的青衫长褂老者,似乎没有追杀的意图。
留在原地的割鹿山修士,躬身抱拳道:“拜见顾前辈。”
顾祐问道:“这么大排场,是为杀人?别说是一位即将破境的金身境武夫,就是远游境武夫,也不够你们杀的。割鹿山什么时候也不守规矩了?还是说,其实你们一直不守规矩,只不过做事情比较干净?”
与顾祐对峙之人,是这拨割鹿山刺客的领袖,身为元婴修士,可面对这位青衫老者,那张面具四周,渗出细密汗水。
很简单,昔年大篆王朝的护国武夫顾祐,最重规矩。再就是只要他选择出拳杀人,必然挖地三尺,斩草除根。
割鹿山一旦惹火了顾祐,那就不是山头这边死六个人这么简单了。
这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