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将本体真身滞留后院绣楼,以阴神夜游,便是春游踏秋都无碍,与世俗妇人并无两样,再不用日日夜夜饱受天地罡风吹拂、神魂激荡的煎熬。
杨晃问了一些年轻道士张山峰和大髯刀客徐远霞的事情,陈平安一一说了。
陈平安也问了些胭脂郡城太守以及那个官宦子弟刘高华的近况,杨晃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讲了一遍,说刘太守前几年高升,去了彩衣国清州担任刺史,成了一位封疆大吏,可谓光耀门楣,再就是他的女儿,如今已经是神诰宗的嫡传弟子,刘郡守能够升任刺史,未必与此没有关系。
至于刘高华,这些年里,还主动来了宅子两次,比起以前的浪荡,喜欢借口纵情于山水,不愿意考取功名,如今收了性子,只不过先前一场会试成绩不佳,还只是个举人身份,所以第二次来宅子,喝了不少愁酒,牢骚多多,说他爹发话了,若是考不中进士,娶个媳妇回家也成。
陈平安还问了那位修道之人渔翁先生的事情,杨晃说巧了,这位老先生刚刚从京城游历归来,就在胭脂郡城里边,而且听说收取了一个名叫赵鸾的女弟子,资质极佳,不过福祸相依,老先生也有些烦心事,据说是彩衣国有位山上的仙师领袖,相中了赵鸾,希望老先生能够让出自己的弟子,许诺重礼,还愿意邀请渔翁先生作为山门供奉,只是老先生都没有答应。
陈平安安安静静听到这里,问道:“这位仙师,风评如何,又是什么境界?”
杨晃虽说成为伥鬼那么多年,伤了魂魄根本和修道根基,可毕竟是一位从神诰宗走出来的天之骄子,加上如今再无丝毫负担,故而论及彩衣国的一国仙师执牛耳者,仍是谈不上有什么忌惮,笑道:“大概是因为前几年跻身了龙门境,所以就有些得意忘形,山门上下,跟着浮躁起来,又大肆收取新进弟子,良莠不齐,本来还算口碑不错的门派,不比当年了。”
陈平安点点头,“明白了,我再多打听打听。”
杨晃笑道:“我这些说法,本就是道听途说而来,做不得准。”
酒菜端上桌。
酒是花费了很多心思的自酿醇酒,菜肴也是色香味俱全。
妇人和老嬷嬷都落座,这栋宅子,没那么多古板讲究。
兴许是想着陈平安多喝点,老嬷嬷给老爷夫人都是拿的彩衣国特色酒杯,唯独给陈平安拿来一只大酒碗。
杨晃又毕恭毕敬起身,给陈平安敬酒,妻子莺莺和老嬷嬷一并起身。
陈平安只得手持酒碗,跟着起身,无奈道:“再这样,我下次真不敢来做客了。”
杨晃一饮而尽后,玩笑道:“等恩公下次来了再说。”
陈平安一口喝完碗中酒水,老妪急眼了,怕他喝太快,容易伤身子,赶紧劝说道:“喝慢点,喝慢点,酒又跑不出碗。”
陈平安笑道:“老嬷嬷,我这会儿酒量不差的,今儿高兴,多喝点,大不了喝醉了,倒头就睡。”
老妪一边给陈平安碗里倒酒,一边依旧念叨道:“酒量再好,还是要喝慢些,喝慢些,就能多喝一些。”
陈平安点头道:“好,那我喝慢点,听老嬷嬷的。”
陈平安大致说了自己的远游历程,说离开彩衣国去了梳水国,然后就乘坐仙家渡船,沿着那条走龙道,去了老龙城,再乘坐跨洲渡船,去了趟倒悬山,没有直接回宝瓶洲,而是先去了桐叶洲,再回到老龙城,去了趟青鸾国后,才回的家乡。其中剑气长城与简湖,陈平安犹豫之后,就没有提及。在这期间,拣选一些趣闻趣事说给他们听,杨晃和妇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出身宗字头山头的杨晃,更知道跨洲远游的不易,至于老妪,可能不管陈平安是说那大千世界的无不有,还是市井小巷的鸡毛蒜皮,她都爱听。
这一晚陈平安喝了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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