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两百零六章 月儿圆月儿弯(第4/12页)  剑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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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要政务和军机大事,愿意分权下去,可绝对不是什么懈怠朝政的惫懒昏君,谁要敢这么想,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而群星荟萃的大骊朝堂之上,还真没有一个疯癫傻子。

    然后在新年味道还很浓郁的正月十五,就在元宵节的晚上,在万人空巷、家家户户出去赶灯会的嘉庆时节,大骊京城迎来了一场毫无征兆的变故,宫城,皇城,内城,外城,整个大骊京城,在一些个富贵华丽的豪阀宅门外,一些个不起眼的市井百姓人家,还有诸多老字号的酒楼、店铺和道观,几乎同时涌现出一拨拨大骊精锐将士,擅长近身搏杀的高品武秘书郎,礼部衙门秘密豢养的死士,以及钦天监在内众多练气士,每一处都是联袂出现,强行闯入,若有人胆敢阻挡,杀无赦,斩立决,若是无人露面,就在钦天监官员的指点下,开始拆去各种物件,高高矗立的牌坊,悬挂门外的桃符,门口的石狮子,祠堂的匾额、牌位,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藩王宋长镜那一夜,从夜幕降临到天亮时分,亲自坐镇于外城走马道之上,放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宋长镜身边还站着那位离开白玉楼的墨家巨子。

    宋长镜当晚唯一一次出手,是截杀试图潜逃的一抹虹光,大骊藩王一拳砸散了那道白虹。

    之后宋长镜与那抹身影在西北外城一带,酣战一场,拳罡恢弘,一阵阵宝光四起,照彻夜幕,甚至比起万千灯火加在一起还要光明,一战过后,房屋建筑毁去千余栋,死伤近万人,哀嚎遍地。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皇帝陛下已经去往披云山的大骊京城,变得气氛微妙至极,恐怕就算当天藩王突然派人昭告全城,即日起我宋长镜就是大骊新帝,都不会有太多中枢重臣感到震撼。

    京城之内,人人自危。

    距离大骊京城并不远的长春宫,陆陆续续有祖师辈分的大练气士,从京城返回门内,虽然一身血腥味和凶煞气,但是人人神色自若,所以长春宫大体上依旧安详如旧。一座高山半山腰处的茅屋内,某位脱去一袭华贵宫装的妇人,望着一道道飞掠身影落入长春宫各处,她有些哀怨和愤懑,是哀怨自己从下棋人沦为了旁观者,而且还是那种远离棋盘的那种可怜人,更愤懑自己竟然错过了这桩注定会名垂青史的盛事。

    妇人咬牙切齿,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笑着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外边风这么大,屋子里才暖和,等到风小了,再看看也不迟。”

    妇人反手握紧儿子的手,眯起那双充满锋芒锐气的漂亮眼眸,低声道:“和儿,娘亲一定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加倍拿回来!”

    少年有一张仿佛天生稚气纯真的容颜,看似天真无邪道:“可是娘亲,陛下不是告诉过我们,东西不管大小,只有他想不想给,没有我们想不想拿的份吗?”

    妇人嘴唇微颤,似乎在悲苦欲哭,长眉挑起,又像是憧憬喜悦。

    ————

    同样是长春宫,在另外一座山头的高楼内,一位船家女出身的卑贱少女,正在听着师父讲述大骊京城内刚刚发生的惨烈战况。

    少女托着腮帮,趴在桌子上,听得聚精会神,桌上搁着一只瓷瓶,装有少女刚从树上剪下的两三枝桃花。

    可是最后,少女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在家乡遇见的那位青衫读书郎,他的模样干干净净,像是夜夜笙歌、灯红酒绿的红烛镇大泥塘水面上,飘过的一片春叶。

    可她也想起了棋墩山小道上,跟自己擦肩而过的白衣男子,只记得当时好像他走得些悲伤。

    少女心不在焉,然后被长春宫的那位太上长老,轻轻敲了一下额头,驻颜有术的妇人微笑道:“想念家乡了?”

    少女有些心虚,便红了脸。

    人面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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