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此二习痼弊于吾心已深。前日云,除谨言静坐,无下手处,今忘之耶?”曾国藩为戒妄语付出了艰苦努力。他甚至刻意疏远朋友,被大家戏谑为“淡而无味,冷而可厌”。师友吴廷栋劝导他说:“友朋之投契,君臣之遇合,本有定分,然亦可积诚而致之,故曰命也。然君子不谓命。”
第七条是“养气”。今人眼中的曾国藩是“理学名臣”之典范。过去史家在评论历史人物时,往往为突出其政治属xìng,将这些人物简化为冷冰冰的面孔,对曾国藩的评价便是典型一例。曾国藩无疑是理学家,恪守“存天理,灭人yù”的信条。后世史家往往由此出发,忽略曾国藩和其他男人一样,有七情六yù的另一面。曾国藩笃信理学,并未纳妾,且妻子欧阳氏经常患病,因此格外羡慕姬妾成群的同僚。一次,曾国藩应邀赴宴,看到进士同年美妾如云,心中顿生无限游思,“目屡邪视”,回家后又闻妻子病榻呻吟,心中无端烦躁。入夜静思,他顿感理学功夫大减,反省云:“真不是人,耻心丧尽,更问其他?”道光二十二年十二月,挚友陈源衮新纳美妾,人皆赞貌若桃花,曾国藩羡慕不已,借故意yù一见。陈源衮拗不过曾国藩,只好从命。曾国藩见美妾后窘态百出,出言调戏,“狎亵大不敬”。道光二十三年二月,曾国藩在好友汤鹏家中又故伎重施,对汤鹏的两个姬妾“谐谑为虐,绝无闲检”。除调戏友人姬妾外,青年曾国藩还经常出入声色场所,“无事夜行,心贪嬉游”。
第八条是“保身”。曾国藩平生有三戒,除“戒妄语”外还有“戒围棋”和“戒水烟”。
曾国藩自幼即酷爱下棋,任职京师后更如鱼得水,“溺情于弈”。京城为棋界精英荟萃之所,曾国藩的师友中有不少人耽于此道,如刘谷仁、何子敬、朱廉甫等。曾国藩论学之余,最大的爱好便是下棋,几致沉溺痴迷的程度。一次,曾国藩上午刚同友人战罢,午饭时看到有人下棋仍“嗜之若渴”,立在一旁指指点点,“几yù自代”,其爱好程度可见一斑。然下棋非常劳神,一局下罢往往令人头昏眼花,精神萎靡。曾国藩为专注精神于正务,决心戒棋。他在道光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的《日记》中写道:“又围棋一局,此事不戒,何以为人!”为了戒棋,曾国藩令家人将围棋束之高阁,藏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可是,一旦棋友来家做客,他便将誓言、决心弃之不顾,命家人取出棋具,下将起来。戒棋对曾国藩来讲是一道不可逾越的修身极限,终其一生亦未戒除。一次,郭嵩焘至曾国藩家中做客,谈罢公事,二人“围棋二局”。下完棋后,曾国藩感到身体非常疲乏,发誓“以后永戒不下棋”。没想到,曾国藩的“永戒”之期竟然未能坚持一日。次日便又与郭嵩焘下棋,“复蹈昨日之辙”。第三天又同黄鹤汀下棋良久。虽然围棋暂时戒不掉,但沉溺其中有损身体却是不争事实。选择理xìng还是yù望,曾国藩始终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有一天,好友徐石泉来访,二人围棋数局,“石泉去而余头昏眼花,因戒永不下棋。誓曰:如再下棋,永绝书香也”。即使下如此大的决心,曾国藩还是未能戒掉棋瘾。无论金陵决战的殊死时期,还是天津教案的千钧一发之际,曾国藩都未曾忘记围棋。
梁启超将曾国藩视为唐宋以来儒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尤以个人意志力“坚苦卓绝”著称于世。他对曾国藩能够戒烟深表钦佩。曾国藩出生于湖南,深受湖湘文化“经世”学派影响,对当时流行的鸦片烟dú深恶痛绝。然而,他却有抽水烟的嗜好。曾国藩意识到“吃烟太多,故致困乏”的危害,为“保身”计,决心从道光二十二年十月开始戒烟。曾国藩平素吸烟成瘾,甫一戒烟,承受着精神和ròu体上的双重折磨。戒烟初期,曾国藩时感六神无主,精神恍惚,犹如婴儿断rǔ般难受。他一方面告诫自己断不能复吸,另一方面拼命找朋友下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