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炕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白沫的儿子,杨老六伸出发颤的右手探了探儿子的鼻息,两行热泪忍不住流了下來。一把将孩子抱起來,铁一般的汉子呜呜哭了起來,“柱子,是爹不好,是爹沒本事让你吃上顿饱饭,我的柱子呀……”这时候披头散发的自家婆娘也跑了进來,看着躺在当家的怀里的儿子,一声尖叫,劈头盖脸的就向杨老六打去:“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柱子,凭啥打到的兔子分给别人却不给自己的孩子吃,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我的柱子,你还我的柱子,你还我的……柱子,呜呜……”
傻站在那里的杨老六一动不动,任由自家婆娘的巴掌如雨点一般落在自己头上。站在门口的汉子们也是一阵落泪,却是不知道杨老六为了庄里的人,竟然让自家孩子饿着。听到喊叫声赶來的几个姑娘媳妇们费了老大力气才把像是疯了的婆娘拉开,站到一边跟着抹泪去了。
感觉着怀里儿子的身体渐渐变冷,一股怨气自杨老六心底升起,都怪官府,若是他们将赈灾粮发下來,自己的小柱子岂会活活饿死。赈灾粮肯定是有的,一定被这些贪婪成性的狗东西们给私吞了,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缓缓地将儿子放在炕上,恋恋不舍的摸了摸他那有些发青的小脸,杨老六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目光变得坚定起來。众人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老六有了决断,一个年轻汉子站出來说道:“六哥,你说怎么办,大伙都听你的!”“对,六子你拿主意,若是谁敢不听你的,三叔今天就做主将他赶出杨家庄去,死后也不能入祖坟!”这是一个满脸怒气的小老头。
众人纷纷点头。杨老六扫了众人一眼,咬牙道:“赈灾粮肯定是有的,定是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们给贪了,既然他不给咱们,咱们就去抢了他!”“好,六哥说的对,既然官府不给赈灾粮,那咱们就抢了他去!”年轻人总是冲动的。庄稼人虽然平时胆小如鼠,可是一旦下定了决心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汉子们纷纷跑回家中抄家伙,就要跟着六哥去那县城抢粮去,不,是拿粮,拿原本就属于自己的赈灾粮!
庄子里的汉子拿着锄头镰刀之类的家伙什聚集在一起,虽然只有几十口子,倒也是声势浩大,杨老六一声令下,带头走出了庄子,只留下站在村口眼泪婆娑的婆娘们。
虽然大家都是两三天沒吃一点东西了,可是想想村子里那些等米下锅的女人孩子们,浑身上下便充满了力气,别说百里之外的县城了,就是数千里外的临安府,大家伙也有信心靠着两天腿赶去!
一路之上路过的村子可不算少,比起杨家庄來这些地方更是凄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被饿死,处处可见门前挂着白布,哭泣之声倒是未曾听到,这时节就算是活着的人也是早已饿得沒了力气,面对死去的亲人,只能默默落泪了。
杨家庄的汉子们路过这里,自然惊动了村子里的人,汉子有气无力的走出门來查看。人群中倒是有能认识的人,忍不住上前一问,原來的杨家庄的汉子们不想被活活饿死,要去县城抢粮!这个消息可是太让人惊讶了,跟官府作对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可是回头看看死气沉沉的家,心思不由动摇起來,这样下去,全家迟早都得饿死。左右都是死,为何不拼他一把呢,说不定还真能抢來粮食接济家里,到时就算自己死了又何妨。想到这里,回到院子随手拿起一把农具就加入了杨家庄的队伍。
人越聚越多,到了晚间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已经不下五百多号人了。天黑了,一阵阵寒风袭來,又饿又冷的汉子们实在是走不动,杨老六一看这情况,决定让大伙停下休息一晚上,正好乘着这一晚上好好缕缕思绪。身为一个猎手,杨老六深知蛮干是不行的。六哥一声令下,大伙停下脚步,拾柴火的拾柴火,寻找吃食的寻找吃食,而各村能说的上话的汉子们纷纷汇聚到六哥身边,听着六哥安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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