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别给自己人添麻烦。杀一个够本儿,跟我冲回去!”时德睿也知道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被狼骑吞沒,怒喝一声,转身扑向敌军。他带來的亲兵、小当家以及大喽啰们见寨主拼命,也跟着回头冲杀。韩建紘、刘季真、上官碧等人见此,惨笑着回头,脱离博陵军阵,舍命挡在了狼骑的面前。
大伙都情知难保,出手再无余地。拼着挨敌人一刀,也要砍掉对方的脑袋。被挡住去路的狼骑憋得哇哇怪叫,恨不得立刻将所有豪杰碎尸万段。弹指之间,敌我双方又倒下了三十几人,个个被砍得血肉模糊。
一名部族土屯找上了谢映登,硕大的狼牙棒狠狠向他的脸上砸了过來。地形狭窄,谢映登无处躲避,只好举槊硬抗,早就疲惫不堪的双臂被震得又麻又酸。挡住了敌人数下疯狂乱砸后,他找到一个反击的机会,身体斜斜地一躲,三尺槊锋快速扫过敌人脖颈。顾不上看对方死活,他本能地向侧面躲了半步,有把横刀贴着他的肩膀扫了过去,带起一片血珠。
谢映登疼得一激灵,动作猛然加快。他向前方猛刺几下,给自己开出旋身之地,紧跟着快速转身,用槊杆架住侧面砍來的第二刀。偷袭他的是一名突厥伯克,身材高大,动作敏捷。见到谢映登转向自己,立刻倒退着跳开。待另外几名狼骑将谢映登缠住的时候,他又慢慢地靠近,警觉得如一头扑食的花豹。
谢映登知道自己要交代了。如果面对面的单打独斗,十个突厥伯克轮流而上,也未必是嫩个将他怎么样。但这种车轮鏖战,趁乱偷袭的打法,即便是当年飞将军吕布,也做不到以一敌三。更何况眼下他身边的敌人何止三个?
让过迎面砍來的刀锋,他将槊刃刺入一名狼骑的脖颈。然后趔趄着躲闪,避开來自背后的金风,将斜刺里的第二名狼骑踹倒。眼角的余光看到有兵刃在自己腰间闪烁,他向前扑了半步,避开要害,让刺來的铁矛贴着自己的后背穿过。甲叶纷飞,谢映登蹲身盘旋,借着转身的力道带偏卡在皮甲中的矛杆,一槊砸碎持矛着的脑袋。
到了此时,心中所有杂念一扫而空。王谢旧梦消散,阴谋和宏图消散,中原谁來做皇帝,谁主沉浮,彻底与他无关。他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感觉不到恐惧,疲惫,甚至连时间都完全静止,只能看见一个个慢吞吞的敌人惊慌躲避,然后被自己逐个刺死。
“來啊,杀我!”谢映登举槊,刺穿一名狼骑的身体。槊刃挑着对方的尸体,就像大锤一般在群狼中横扫。“來啊,杀我。我是谢映登,谢安和谢玄的子孙。断送了苻坚百万大军那个!”他大笑,甩开尸体,砸倒冲上來的敌人。长槊吞吐,如毒蛇吐信。“看,这是汉家儿郎!”狂笑着,他将槊纂砸在靠近自己的一个脚面上,砸得敌人惨叫不止。“看,这是两晋衣冠!”身体上沥着血,他踢翻惨叫着的敌人,一槊刺透对方后背。
偷袭他的伯克又悄悄地靠过來,脚步声细不可闻。谢映登转过头,冲着对方呲牙一笑,被血染红的面孔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小伯克举刀欲剁,被谢映登的表情吓得肝胆欲裂,大叫一声,掉头便走。
“哪里去!”谢映登大笑着扑击,长槊前探,追上对方的后背。脚步在尸体上绊了一下,他用力将手臂伸直,再次感觉到槊锋透过敌人躯体的爽快,然后松开双手,趔趄着倒地。
几名狼骑先被吓得一哆嗦,然后狂喜地尖叫一声,同时扑上。他们知道谢映登脱力了,眼前有大便宜可占。这个在半柱香不到时间内击杀了他十几名同伴的汉人肯定是头肥羊,活捉了他献给骨托鲁大汗,少不得能换半座城池。
还沒等众狼的口水落下來,耳畔突然传來几声呼啸。躬身扑向谢映登的狼骑们本能地停顿了一下,随后丢下兵器,用手捂住脖颈,晃晃悠悠地打了几个旋,交替着栽倒。
早已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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