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除了向突厥称臣这件事外,李渊其他所做所为,都甚合师兄之愿。”谢映登继续摇头。身为瓦岗军曾经的哨探大总管,他曾经极其认真地关注各路诸侯的日常施政举措。李渊用人不以出身高低,对于前來投奔的绿林豪杰与世家子弟有功同赏,并且夺长安、关中支持杨家的富豪手中田产分给百姓,都是李旭所赞赏的。若想找出李渊的治政失误來,并借此说服李旭与河东翻脸,实在是非常不易。
“唐公毕竟已经年过半百了!”时德方诡秘地一笑。“而他的子侄中,能否萧规曹随,还很难说!建成世子虽然宽厚,却未必能让群臣敬服。而唐公的其他子侄,难免不出另外一个杨广!”
这句话非常不容易理解,至少站在谢映登角度,他看不出來唐公李渊的三个儿子中,谁人有成为杨广的潜质。以他所掌握的情报,李建成、李世民二人虽然不合,唐公却努力把握着兄弟二人实力的平衡。况且李世民既善于用兵,又善于用人,年纪虽轻,却绝非杨广这种庸才可比。
“据说当今陛下,也曾经英明神武过!”时德方的笑容越來越诡秘,看上去仿佛蒙着一团雾。“但当今陛下,杀兄逼父,那狠辣劲儿,也是超乎常人的。不知道谢将军可曾听说过,上次博陵军于黄河南岸兵败,并非战事不利,而是在关键时刻,被东都的兵马抄了后路!而东都兵马之所以抄博陵军后路,却是因为李渊即将造反的消息传到了监国耳朵里!”
“我知道!”这段往事给谢映登留下的印象极深。那是瓦岗军自初创以來最危险的一战,几乎所有人都被李旭打得丧失了信心。如果当年不是段达在背后给了李旭一刀,以当日之形势,也许李密的人头早就被送到了杨广的桌案前。自然,天底下也不会再有什么瓦岗军。“可那与劝说师兄有什么关系。李渊的确造了反,我若是段达,认定了他们是叔侄,也会出兵抄师兄后路!”
“可消息怎么那样巧。早不传,晚不传,偏偏最关键时刻传到了东都。按距离和常理,消息也该先到京师才对。”时德方喟然长叹,“可惜,大将军的夫人年纪青青,就断送在了黄河岸边,肚子里还怀着将军的骨肉。可惜我博陵子弟,去的时候七千,回的时候连一千七百都沒剩下。可惜黄河两岸,不知道多少人为此死于非命。谁做得孽,谁捞到了好处。难道谢将军身为瓦岗哨探大总管,就一点风声也沒听到么?”
说到这,他故意将声音顿了顿,以便让哨探大总管这个职位被谢映登听得清楚。然后看似不经意的补充了一句,“在那之前不久。有人曾经到博陵劝说将军夫人,请你替将军做主与河东结盟。而夫人以将军不在为由拒绝了。黄河南岸一败之后,紧跟着是罗艺入侵。危机关头,哪怕别人送來的是一碗毒药,为了守护六郡,大将军也只能忍痛吞下了!谢总管,难道你用心去找,真的会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么?”
酒徒注:本节引用了一些读者的见解,在此深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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