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手有意无意中按住刀柄时,总会有一股凌厉的杀气在其周围蔓延。仿佛黑刀一旦被拔出鞘來,不饮人血便不能插回。
值得他拔刀的人还沒有來。尽管最近几日,安插在长城外的斥候已经观察到几支人数大约在五千到一万不等的突厥骑兵在距离长城三十里外的谷地中扎营。那都是骨托鲁汗派出的探路石,如果长城上的守军出击的话,他将立刻带领其他狼骑四下围拢过來,将出击的中原兵马一举绞杀。
如果李旭按兵不动,骨托鲁就陆续向长城脚下派兵。将这些探路石子们连接成一体,最后于长城下摆开整支大军。
“要不要王将军他们动一下!”李建成被临战前的寂静憋得难受,私下里向李旭建议。目前守军有两支力量被藏在长城外的山中,一支为王伏宝所带领的两万窦家军精锐,另一支为河东将领窦琮所率领的五千轻骑。只要长城上某几个固定位置点燃狼烟,这两路兵马就会迅速扑出來,直扑敌军本阵。
博陵军也派遣了五千骑兵,按照王伏宝的建议,穿上大伙以前在战斗中缴获游牧民族服装,自赤城堡出塞,绕路前往骨托鲁汗的本部,攻击沿途中沒有青壮值守的营地,并伺机劫杀向前方为突厥大军运输粮草辎重的牧民。
这三路兵马目前都沒有发挥作用。王须拔所部需要避开骨托鲁的主力,所以必须先向东迂回一个大圈子,然后才能北上。而埋伏于长城附近的窦琮和王伏宝两支兵马,李旭认为他们必须在最关键时刻投入战场才能起到力挽狂澜的效果。否则,以区区两万多人去骚扰数十万大军,即便将领再勇猛,士卒们再用命,也无异于老鼠去添猫鼻子。
所以,他不能接受李建成的提议。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回应,“还不到王将军和窦将军两个出击的时候。得咱们先跟骨托鲁交上手,双方都露出真本事來,王、窦两位将军才能找到骨托鲁的七寸。”
“我的意思是,让传信给王伏宝,让他分些兵出來,给骨托鲁添点儿乱。省得突厥人像现在这样从容不迫地布置。窦琮那边先不动,留待双方胶着时刻突出奇兵!”李建成犹豫了一下,再次解释。到现在为止,他依旧看不起前來帮忙的窦家军。所以总试图让对方作为一粒弃子,借以探明骨托鲁汗对其麾下各路兵马的协调能力。而李旭总是听不懂他的暗示,非要他直白地把心中打算说到明处,脸上才能露出恍然的表情。
理解归理解,旭子对河东兵马和窦家军却给予了一样的待遇。“王将军和窦将军两个,我打算让他们同时出击,承担同样的任务!这样才能确保一击得手!”看到李建成脸上的失望,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窦将军麾下都是骑兵,攻击时进展肯定比王将军快。但是,如果沒有王将军麾下的兵马做配合,仅凭五千轻骑杀入敌营深处会非常困难。并且,很难全身而退!”
到长城外埋伏,寻找机焚毁骨托鲁营内所有大型攻城器械。这本來就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即便攻击得手,参与者活着退回长城内的胜算也不大。在分派任务时,李旭本打算由博陵军大将张江來领军执行。但王伏宝却以窦家军更习惯于在山地潜伏为理由,将这个任务硬生生从张江头上抢了过去。
他不是沒看到任务背后的危险,而是宁愿用生命來见证自己的诺言。就凭这一点,李旭便不能辜负了王伏宝等人的信任。
“就怕窦家军到时候动作迟缓,起不到预期效果!”李建成听旭子说得坚决,只好悄悄地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
“两军阵前,勇气往往比什么都重要!”李旭给了对方一个宽厚的微笑,“建成兄如果闷了,就上城墙上舒展舒展筋骨。眼前这种小打小闹恐怕要持续几天,沒有一定把握,骨托鲁不会动真格的!”
“与其到长城上浪费体力,我还不如去辎重营那边看看,顺带着替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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