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这口气泄了,便再难提得起來。这些日子难为你了,又要替我处理内政,又要帮子铭他们筹划军务。”李旭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低声回应。
萁儿的手已经不像跟他刚见面时那般柔软了。长时间替李旭操持内政和军务,令她的十指变得瘦削而有力。这样的手指其实更适合弯弓搭箭,而不是替人疏松筋骨。但李旭却很喜欢肩膀上传來的那种感觉,节奏分明,起伏利落。即便一时照顾不到,你也不用担心手的主人之安全。她会自己很好的照顾自己,独立而坚强。
“我是大将军的妻子么,自然文的武的都要会一点。否则岂不让弟兄们说我配你不上!”萁儿笑了笑,手指稍稍加劲儿。
“如果你跟在唐公身边,恐怕不用这么累,也不用终日担惊受怕!弘基兄一直沒有走……”李旭扯住妻子的手指,轻叹。
“什么话?在离开家寻你那时候起,我便已经决定了,这辈子风光也罢,艰难也罢,都要跟你不离不弃地走完…..”
他们夫妻两个心有灵犀,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便明白了彼此的之意。四手相执,感觉到温暖一丝一丝地从胳膊淌到胸口。
第二日又是一场恶战,幽州军四度杀上了城墙。凭着当年守黎阳所积累下來的经验,李旭指挥弟兄们奋力反击。敌我双方在一个一个城垛口间拼死争夺,战到最酣时,连河东來出使的刘弘基等人都不得不冲上城墙帮忙。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天黑,幽州军终于收兵。但参与守城的士卒和民壮也损失超过了三分之一,夜风过处,吹來一片悲声。
李旭不敢解甲,带着亲兵四下抚慰伤患。无论走到哪里,弟兄们都主动起身致敬。面对那一张张热切的面孔,他心里更为难过。想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却一时想不到贴切的言辞來。为大隋陛下尽忠么?恐怕现在谁也不会再拿数千里之外的杨广当一回事。为了将來的荣华富贵么?凭借博陵军现在的力量,自保都很艰难,更甭说像罗艺那样去谋取天下。而尽武将的职责,那是他所坚持的理念,身边的将领们尚未必能完全接受,何况底下的普通士卒!
此刻唯一能说的,便是那句“后退一步是家园了!”。如果面对的是突厥狼骑,李旭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句话喊出來。但城墙下的也是隋人,他们不能算外寇。虽然他们一样是來打家劫舍的,一样对六郡的繁华虎视眈眈。
“滚木快用完了,时司马建议拆城里的民房,把檩子锯开当滚木!”吕钦跑到李旭身边,低声汇报。他不敢看主帅的目光,唯恐惹对方发怒。整个博陵军上下都知道,自家主帅最恨士卒扰民。平素无论谁欺压百姓都一律从严惩处,决不宽容。
“拆,无论拆到谁家,都跟他们说明白了。待打退了幽州军,咱们重新给他盖宅子!”李旭咬了咬牙,低声命令。
“末将遵命!”吕钦抱拳肃立,转身而去。
“回來!”望着吕钦的背影,旭子又大声补充了一句,“先从衙门拆起,那里边木料多,砖头也可以用來当石块!”
‘照这样打下去,即便博陵军最后获胜,恐怕上谷一带沒有五年光景也恢复不过元气來了。’听着城外连绵的茄鼓声,李旭苦笑着想。‘倘若城破,损失惨重的幽州军未必比突厥狼骑军纪好多少!’一样的烧杀,一样的劫掠,对于这种破门而入的强盗,还能算他做同族么?
苦笑着转过头來,他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刘弘基。对方是奉了唐公李渊之命前來表示支持的,虽然只带了五十几名亲兵。
在打出李渊的招牌,却未能让罗艺退兵之后,刘弘基便主动留了下來,帮助博陵军出谋划策。李旭沒返回之前,吕钦等人能把易县一带守得滴水不漏,刘弘基于其中功劳不少。李旭归來之后,刘弘基也一直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参军般尽职尽责。
“萁儿不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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