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张贼人马有什么动静?”吴子仪按着剑向城外那座比城头还高出丈余地土山冷冷瞥了一眼。沉声问道。
“回禀指挥使,城外敌军今夜很是安静,小人们不敢懈怠,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如有不妥。会立即鸣金报警。”
“嗯!”吴子仪满意地点点头。仔细看了看那回话的人,蹙眉道:“你是北门城守主将?”
那人看年纪只有三旬上下。他见吴子仪动问,神色有些慌张,连忙俯首道:“回指挥使,小人是北门副城守。”
吴子仪恍然,他时常巡视各门,北门乃是张剑渊主攻地重要门户,更是他关注的重点,他记得前几次在身前应答的盘门城守不是此人,是以有此一问,答案果然如此,吴子仪问道:“此门城守呢?他怎么不來见本将?”
“这个……”副城守左右看看,面露惧色。吴子仪大怒,厉声喝问:“说,北门城守何在?”
吴子仪一声怒喝之下,他手下两名亲兵“呛啷”一声拔出利剑,唬得那副城守连忙应道:“指挥使息怒,指挥使息怒,北门城守是长沙县令郑大人,郑大人爱子病重,黄昏时家里送來消息,所以……赶回去探望一下。”
吴子仪一听勃然大怒:“混帐!贼军大军压城,长沙危在旦夕,他郑桓既是长沙县令又是北门城守,身系重任,竟敢在此危急时刻擅离职守,來人,去把郑桓给我抓來。”
“不敢劳动吴指挥,本官……本官已经來了。”
暗处,慢慢走出一人,年约四旬,垂然若丧,到了吴子仪面前仍然直挺挺站着,哑声道:“郑桓见过吴指挥。”
吴子仪森然喝问:“郑桓,军前擅离职守,你可知罪?”
郑桓垂泪道:“吴指挥,本官之子重病多日,不及救治,方才……方才本官急急赶回,只來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他……他已死了……吴指挥……”
郑桓说罢伏地大哭,吴子仪却怒不可遏,狠狠一脚踢去,正踹中他的胸口,踹得郑桓滚地葫芦一般翻滚了几圈,“哇”地一口鲜血喷了出來。
吴子仪并指骂道:“我大魏安宁平静之时,你等文官称雄朝堂,坐享安乐荣华,如今长沙存亡之际,正需你等效力,于国同休,于城同命,你身为一县父母,理当为众表率,弃家而就国,置生死于度外,为何如此惺惺作态?这城头之上,每日死者以千百计,哪个不是大人子民,哪个不是你郑大人子民?本将也是奉吾皇之命庇护一方,难道也要如你一般哭哭啼啼效仿妇人之态不成?”
郑桓坐地大哭道:“吴子仪,你可知本官只此一子,只此一子啊……”
吴子仪见他此刻还敢直呼自己姓名,顿时寒声道:“不识大体的东西,哭哭啼啼乱我军心!国家多难,尽忠效命乃是本分。郑桓忝为父母之官,只知一家一姓一事,不知与城共赴国难,身为城守,大敌当前却擅离职守,罪当处死,把他给我抓起來。枭首示众,以敬效尤!”
城头守军闻言尽皆大惊失色,在朝廷直辖诸省,文官地位原比武将要高,吴子仪不过一个卫指挥使,虽然此时掌握长沙安全,但要杀长沙县令未免越权,立即纷纷叩首为郑桓求情。吴子仪铁了心只是不理,郑桓被两名吴子仪的亲兵抓起,拖向城头旗杆,郑桓挣扎不得,不禁破口大骂:“吴子仪,你自称忠君,却视吾皇之子民如刍狗,倒行逆施,你不得好死……”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把郑桓给我寸磔而死!”吴子仪怒声大吼,那捆绑郑桓的士兵生恐郑桓真受寸磔之刑,熬尽酷刑方死,连忙抢在吴子仪之前抽出利剑,一剑刺入郑桓的心口。郑桓骂声未绝,便已止息,只是那双眼睛,却仍死死瞪着吴子仪,犹自饱含恨意。
火光映在他的眸中。微微有光闪动,恍如仍是活人一般,吴子仪虽然铁石心肠,见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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