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有些不悦了,他皱眉轻声道:“薛公公,满朝文武跪在奉天殿外,这事儿……若是皇上,岂会如此……”。
薛宗庭不傻,沈城的能量有多大,他是清楚的,他也并不想得罪沈相,所以对他倒挺客气,连忙笑道:“咱家是奉了皇命办差,要不然谁愿意得罪这么多位大人呐?沈相、顾相、秦相还有四位阁老,您七位是内阁辅臣,站班站在最前边,这事儿肯定沒嫌疑,诸位暂请一旁看着……那个谁,赶快给诸位相爷看座”。想了一想,又把张彦玉这个让位给秋临江的老阁臣也请了出來坐着。
薛宗庭说完、转身走上丹陛,睥睨四顾,威风八面,风吹的蟒袍起伏不已,好象上边地绣蟒活了似的,这种感觉,真好。
秋临江感到这事薛宗庭已然做过分了,他虽然是寒门新党,但他首先是个读书人,看着薛宗庭折腾一干文臣,总觉得心里不痛快,想差人去后宫促请皇上,可是宫里的太监都怕薛宗庭,沒他的命今,谁敢妄动?司殿太监廖平然觉着不妥,连忙走上丹陛,悄声道:“薛公公,您站在这儿审问百官,这可不合适呀”。
万昌前日晚上批奏折批到大清早,薛宗庭守在他门外一晚上,结果伤风了,现在伤风还沒好,被阴湿闷热的风一吹,鼻涕又流出來了,他掏出手绢擦了擦,问道:“这样有何不妥?”
廖平然是个老实厚道地太监,品秩还挺高的,不在薛宗庭之下,不过他是专门负责金殿侍候的管事公公,职位虽高,可既无实权又无油水。因和薛宗庭沒什么利害冲突,又是宫中老人,所以薛宗庭对他挺尊重地。
廖平然劝道:“薛公公,百官朝着金銮殿下跪,公公却立在丹陛之上如同受礼,这要是被人弹劾一本,可是僭越之罪呀”。
“呀,有道理,廖公公提点的是,宗庭多谢了,多谢多谢”。
薛宗庭慌忙走下丹陛,跑到奉天门东侧地门廊下站着,从侧面讯问百官了。可无论他怎么问,甚至假笑说只要有人招出來,保证不予追究,愣是沒有一个官儿点头,恨得薛宗庭牙痒痒的,干脆叫人搬了把椅子來,坐在廊下,手里捧着一壶凉茶:看看咱们谁捱的过谁!
快两个时辰了,下边的人跪的是腰酸背痛,两腿发麻,有人支持不住,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彦玉捻着胡子,低着头,白色的八宇眉微微一挑,眼晴都眯成三角形了,往群臣堆里溜了一眼,赶紧又收回目光來:“唉!罪过,罪过!谁知道薛宗庭这么大火气呀,诸位同僚……,咳咳,老夫实在抱歉了”。
薛宗庭倒有闲心,听见张彦玉咳嗽,回头笑道:“今个这天儿有些不对劲,老大人偌大的年岁,若是着了风寒什么的,那就是咱家的不是了,來人呐,去叫來几名太医在一边看着,再给诸位大人各自奉上一壶凉茶”。
张彦玉急忙道:“多谢薛公公,多谢薛公公。公公呀,虽说公公是奉了皇命。任他官至一品,位极人臣,君命之下都得下跪,可是群臣中毕竟只有一个真凶,呃……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嘛。你看诸位尚书大人。那是六部九卿啊,这样长跪不起……公公是否开恩……”。
薛宗庭瞄了他一眼,回头瞧了瞧。他现在火气渐渐小了,也觉地让六部九卿这么长跪,是有点太霸道了,再说里边还有自已的人呢。薛宗庭吁了口气,颔首道:“就看老大人的面子,來人呐,请尚书大人们起來”。
众尚书们被人扶到了一边,马上有位督察院的官员不满了,起身高喊:“薛公公,言官无罪。我们督察院干的就是这差使,被我们参劾过的人多了,多大的官儿都有。也沒见我们用过这种手段,哪有现在藏头遮面的事儿?我们督察院冤枉啊”。
薛宗庭摸摸下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言官上奏,有用就有用了,沒用就当他放了个屁,还真沒人追究过督察院的责任,他们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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