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间,头顶繁星无数,星汉在目,清晰深寂。
自古天高悬星辰,地厚载万物。宇宙安淳,妙道凝玄,一较之下,自己显得太过的微不足道。
微小到,连自己的一笔风月都载入不了姻缘谱。
这种知死不可让的命运,虽早早做好准备,可当结局落幕时,自己就越是无法装作不在乎。
正是冷风正劲的夜,喝气沉沉,她搓了搓手臂,企图用这动作带起的暖意传递进自己山穷水尽的心。
又行了数步,忽闻得巫乐之声汩汩入耳,长道中也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韵香,如娟,如雾,缱绻着斑驳的月色,乐鸣瑟瑟,清韵入心。
白素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心头一瞬被种别样的情绪缠绕,清眸远望盯着不远处的瑶池仙宫中的轻歌飞舞,婉转连绵,一时竟挪不开目光。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伴随着莺舌婉转,无数的窈窕的仙姿轻衫拂地,箫韶随步,带起漫天的清云流雾真似如画中走来。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不可自拔也
“荜拔姑娘。”一道好听的声音自不远的灯火中传来。
白素回身,只见一女子信步而来,朦胧虚影勾勒出的玲珑纤姿,盈盈素靥背着光,花绽霓裳,缀染宫装。
“是你。”当女子精致的脸庞落入眼里,白素终于领悟到真相。
西禁中巫篷低垂,洛茫寒雨中楚楚可怜,瑶池后庭嬿婉惊鸿,皆是她。
“洛茫浓雨救命之恩,崇恩琼光没齿不忘。”
许是对方的视线过于炽热与直接,这对于及笄不久方入仕的琼光多少有点难以消受,她努力的维持脸上的弧度,可不知怎么的,在这个女子傥露的注视中,自己竟不敢迎上她的眼睛。
女子忽然一笑。“中央天宫新晋花仙琼光,久闻不如亲见。”
这话下意识的略去她的身份,或是对方根本毫不在意,饶是宗亲女子如琼光亦是听不出她话中春秋,但她隐约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个女子并没有外貌看来那般淑惠贞静,且观她青丝婉转,水蓝绸衫,玉颜雅致,整个人绝俗如画,灵气胜仙,很难想象,便是这一身华贵从容竟是系出魔身。
旁人看来一番话到此似也该结束了,但那是通常,眼前这二位女子是何等玲珑心思,彼此相望了一眼,双双而笑,趋步向前。霓裳依旧,舞姿不绝,乐方未艾,依旧是那首扣骨心曲。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不知琼光姑娘听闻此曲可有所感?”二人在一高悬云台驻足,俯望下方的歌舞升平。
琼光闻言陡然一怔,不禁侧目看向白素,发觉她根本没有将目光望向自己,她此刻的视线似乎很悠长,悠长得让她想到了地老天荒。
“曲道,男子陷入对爱情的沉迷里,还可逃脱出来,而女子一旦陷入情爱之中,用尽心量,则万劫不复,如坠入无底深渊。”琼光说到最后一张花颜已是惨白。
“二公主可还听说,这曲《氓》可是凤后生前挚爱?”白素忽然笑着盯着她,眼底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渊,可便是这般笑能可掬的风姿落尽琼光的眼底却是百般滋味。
眼前这个女子便是那个人豁了命也要保护的人。
可自己却是半推半就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的人。
她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女子一旦陷入情爱之中,而一旦男人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结局便是如同凤后那般,万劫不复,万般可悲。
至死,蜡炬成灰,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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