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已经滚满了脑袋,浸湿了鲜血,可四面八方还是望不清的铁甲,望不尽的人命。
杀,还要再杀吗?
余歌忽然顿了片刻,头顶一道铁戈无情的挥下,阳春反手替她一挡,喝道:“你手软了?”
“我沒有。”余歌望着无穷无尽的重甲兵,这些兵随她南征北伐,她刚刚挥剑,杀了一个出征前她亲手替他整理过铠甲的战士,她低下了脑袋道:“他们本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不该死在这里,死在我的手里。”
“那你想怎么样?”阳春身上已经多出了九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依然在挥剑砍杀,问道。
余歌淡淡道:“既然我们都要死,何必还要滥杀无辜呢?”
阳春道:“他们要杀我......”
余歌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我们杀了这些士兵,不过是给杭州城里多增加一个破碎的家庭......”
阳春忽然仰天狂笑,厉声道:“你何时有了这般的菩萨心肠,难莫非是被吓破了胆?”
余歌叹息道:“我不是菩萨心肠,不过是不想再造杀孽了,我们这辈子已经杀够了人。”
“哼!”阳春一剑刺死一个趁他们说话空隙偷袭的一个重甲兵,道:“雪到底怎么了,到了这一刻,他怎么还不苏醒?”
余歌回头望了一眼白雪,道:“我不知道。”就这么一个回头,她的后背又挨了一戈,鲜血长流,她也快要到了体力的极限了。
“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到了这一刻,不论是阳春还是余歌,都已经感到自己的体力快要崩溃,生命力在飞速的流逝,现在能够支撑他们的不过是一股意志,一口气而已,如果这口气卸了,他们也就再也站不住了。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泄掉这口气,或许就是这一刻,余歌已经坚持不住了。
余歌手一撒,那柄不知收割了多少性命的月刃随风散去,她已经不再去看那如狼似虎的重甲兵,反而痴痴的望着白雪。
慢慢的走向白雪,一口气吐出,然后缓缓的倒伏在白雪宽厚的胸怀里,她用染满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的手,捧着他俊俏的脸,喃喃道:“雪,我就要死了,你能睁开眼看我一下吗?”
“你再说也沒有用。”阳春厉声道:“他已经不会醒來,既然醒过來也是死,不如就让他这么死去,不是最好!”
“不是的!”余歌大声道:“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就死了,他不会的......啊!”她的这个“啊”字喊出口,是因为又中了一戈,这一下极重,已经穿过了她的琵琶骨,狠狠的将她顶死在大床上。
这一戈原本会穿过白雪的身子,但余歌拼命一挡,替白雪挡住了,可她自己受的实在太重,简直将她最后一口元气耗尽了。
“雪!求求你,你睁开眼看我一次,就这一次好吗?”
余歌终于落泪了,她的泪水滚滚,混着血珠渗到白雪的嘴角里。
“雪!雪,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现在什么也不求了,只求能够你能够看我一眼!”
白雪,白雪。
日日青楼白雪下。
白雪,到了这一刻,你还会醒來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
“哎...”阳春忽然长叹一声,掌中的剑气散去,他缓缓的盘膝坐下,道:“我们三个人能够同死,也算是一种缘分,歌儿,雪,黄泉路上再见,有你们相伴也算是不寂寞。”
“杀!”震天的杀气!
沾染了太多的血腥,这样的血腥气,代表着死亡。
这一次的重甲兵进攻,阳春和余歌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如果不出现奇迹,他们已经马上要变成一具尸体。
这世上千百年不出的一元境界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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