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脖子,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惊恐。
打开电灯,电压还是不稳,灯光黯淡昏黄。
陈肃拿起床边那只老式的上海牌手表,指针刚好指向五点半。
他穿好衣服,走到卧室的门边,此时都还有些颤抖的手,拉了下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陈肃轻轻吐出口气,又回头望向了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远远的俯下身,硬着头皮看了一眼。
空无一物。
陈肃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渐渐的平缓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
陈肃整理了下,打开门,朝外面走去,凛冽的北风就如同千万把小刀扎向还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陈肃眯了眯眼,朝不远处的小楼走去。
掏出钥匙,打开铁质的防盗门和木门后,陈肃走进房间,没有开灯,在昏暗的光线下熟悉的从柜子里拿起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
枣红色的木质枪身已经有些泛黄,在握手处更是已经被摩挲的几乎成了白色,但是看上去片尘不染,暗沉的枪管被擦的铮亮,保养的极好。
在握住这把枪后,陈肃内心中最后一丝恐惧,也终于慢慢消散。
把步枪挂在背上,陈肃又在柜子边拿了一双白色的尼龙手套,然后转身关上门离开。
会议室门口的水泥地上,已经停着一辆印着法院字样的白色囚车,陈肃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径直朝会议室走去。
队长已经在里面坐着了,面前放着一个保温杯,热气腾腾,他身边站在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穿着法警的制服,他是石城法院的法警李如松,已经和自己合作两年了,坐在最下首的女孩,是石城公安局的法医宋清,手里捧着一本书,看见陈肃进来,也没有抬头。
“来啦。”
队长石朗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放到陈肃面前,这是五颗子弹。
陈肃点了点头,收起子弹,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走吧,别让法院的同志们等急了。”
石朗站起身,捧着自己的保温杯,当先朝门外的囚车走去。
囚车后面两排座位,李如松和宋清在左侧那排的两边,陈肃坐在中间,对面是两个武警和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穿着囚服的犯人。
也就是今天陈肃要行刑的对象。
两个武警很是年轻,嘴唇边甚至还有短而青的绒毛,犯人的双手被倒扣在背上,陈肃端详着他们,行刑地点离这里有二十七分钟的车程,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二十七分钟了。
车身微微颠簸在泥路上,车厢内却异常的安静,尤其是两个监视犯人的武警,脸色紧绷,连一丝笑容都没有。
陈肃靠在车身上,双手合拢,扶着自己的下巴,脑海中浮现起昨天石队长和自己说的话来。
“陈肃,时间过的真是快,记得你刚来队里报到的时候我也刚任队长没多久,眼睛一眨,已经九年过去了,我都要快退休了。”
陈肃只是坐在座位上,沉默的看着队长。
石朗这些年也习惯了陈肃这样,依旧感慨道:“当初队里没有人愿意做行刑的射手,于是就让初来乍到的你来做这个事,你不会怨我吧?”
“没有。”
陈肃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怨我也没有事。”
石朗轻轻摇了摇头,点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他忽然道:“陈肃,明天是你最后一次行刑了,到时你想要去公安还是法院,我给你安排。”
听到石朗的话,陈肃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头上白发渐显的中年男人,嘴唇嗫嚅了几下,一时居然没有说出话来。
“以后市里都会实行注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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