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崇山峻岭,遍访群山之李太白也不禁噫吁长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在这飞鸟难渡,猿猴难攀之险境,却有一老一少沿着天梯石栈,迤逦而来。
老者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少年面如冠玉,长眉俊目,容貌虽是秀雅,却难脱一丝稚气,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殷阳师徒。
行走于苍松林荫之下,茂密如盖的松树枝,苍翠似碧的松针叶,凉风袭来自带松脂异香,清凉沁人,丝毫感觉不到暑气的侵袭。
两人快步走出苍松林,再往前走了数百步,眼前景物豁然开朗。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此处一望无际的起伏山峦连接远方天际,极目望去只有蓝绿两色。蓝是碧空的苍茫,绿是漫山的青翠,二者曼延至天边交汇一处,揉碎在和畅惠风当中,不免令人精神振奋。
连山若波涛,远接长天势。心有千载忧,身无闲一日。虽然山色宜人,可殷阳师徒并非游玩所至,想着盛会临近,二人并未放缓脚力。
“师父,到底还要走多久啊。”殷阳埋头抱怨地说道。他毕竟少年心性,起初的玩味之情早已磨灭在蜿蜒的来路之中,一股厌烦之火反而渐渐由心底滋生。
听了殷阳的牢骚,玄诚侃侃道:“打坐修心c诵经养性c习武锻体,可修炼一途并不拘泥于道观之中,哪怕你平时呼吸睡觉也都大有奇功。这一路走来,每留下一步脚印皆是历练,每滴落一滴汗水亦是修行。持之以恒,脚踏实地,这正是你所欠缺的。”
眼看师父又要长篇大论,殷阳赶忙止住。“师父教训的是,这些道理弟子必将铭记于心,可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吧。”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可谓望山跑死马,直至日落西山,二人才越过眼前的众多矮丘。
“不急,蜀山派已在眼前,就居山顶之上,没多少路了。”
走了这么久的路,殷阳脚都酸了,听到此话,终于是长舒一口气。他抬眼望去,原本有些升腾的心,此刻又凉了下来,虽然玄诚说的轻松,可这哪里是山,分明是登天的梯!
这堵石壁似的高山突兀而立,高插青冥,庄严c肃穆,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巍然屹立在大地上,深深扎根于此。
仅容一人通过的石径蜿蜒而上,直入云海。石径旁生怪松搭棚,上覆古藤蟠缠,显然年岁已久。玄诚信步而上,无奈的殷阳心中纵有万般不愿却也只得随行。
人在天庭走,胸生万里云。及至山巅,雾霭轻轻泛起。远处,流云泻动;近处,烟气缭绕。风悠悠空谷来兮,雾蒙蒙深涧生烟。
拨开云雾,印入眼帘的是一汪胡泊,水面浮萍漂泊,碧绿而明净,倒映湖边郁郁苍苍的茂林修竹,嶙峋怪石。
“四面都是斧劈一般的山峰峭壁,其中却有这样一汪湖水,真个是夺天地之造化。”殷阳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神奇之处。
一阵山风,拂过湖面,竟有了些微微的腥气,正如大泽大潮所有。几片树叶吹落至湖面当中,激起层层涟漪。
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唯有用心才能体会风的灵韵。殷阳微闭双目,感受着略带湿气的轻柔山风,沁人心脾,将他的头发卷起又放下之间,一同带走了他身体的疲倦。拂过耳畔的风声,就像世间最纯净的声音,连同登山时心中升起的烦躁也一并净化。
“师父,为何登山这么久,您还能如此平心静气,大气也不曾喘一下。”
“修心当以净心为要,修道当以无我为基。心浮气躁乃是大忌,这本《玄天无相心经》并非秘籍珍宝,当你心烦意乱之时,多读几遍,也许它能为你带来平静。”
虽然如愿登上山顶,可殷阳心中却又泛起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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