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伯头也不愿回的疾步离开了。
荆歌瞅着昭伯的身影,轻声问水濯:“昭伯性子淡,从不过问‘九歌’之事,为何会参与到此次行动,真是令人费解?”
水濯轻哼一声:“何止是昭伯,身为湘君的你也何尝不令人费解。”
荆歌怔在那里,摊开双手,一头雾水的模样:“我有什么令人费解的地方么?”
水濯望了望床上的卫松雪,神情变得黯然失落起来。荆歌看她脸色不对劲,正欲上前安慰,却被她凤眸瞪回,泠哼一声,便不理不睬地拂袖离去。荆歌耸了耸肩,自言自语:“倒底是谁令人费解呢?”
傍晚的晕色透过竹林缝隙,映射出百般世态。积雪置于这种氛围中,仿佛是在火中燃烧,令人目眩不己。
“飞鸿普度,万世浮图。纷繁尘曦,踏地无路。”屈衡大呵一声,身形矫健借助丝竹之力闪至一棵寒竹顶端,速度之快浑不见老年病态,也不由令竹下昭伯拍掌大声叫好。
“我为飞鸿,可与日月共光华,可揽楚地于朝暮。”屈衡折竹为乐器,边击打边大声吟诵,神情陶醉,悠然自得。
昭伯低头无力叹气道:“我为尘曦,铅华柒尽,天地无路宛似穷途。”
屈衡一愣,叹道:“老昭,你又这样,却是为何,唉!”
昭伯愁云满面道:“我们都老了,双目识物尚且有限,又何以揽尽风景。富贵名望这些我都曾拥有过,可岁月流梭,留下的终归只有千古哀叹。哀的是不能自己,受制于俗物,叹的是心志受障,犯下种种错误。你实在是不该步我的的后尘,踏进这无穷无尽的迷茫尘曦路。”
“我为九歌,而非帝王将相,岂能与世俗并论。”屈衡神情自若道,“况且这年岁,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说到此处,双足一踮,身形闪动,眨眼之间飞至昭伯跟前,用手抱住他,如苍鹰般划地而过,转瞬便至树梢。昭伯被屈衡这突如其来的举惊出一身冷汗。
“你明知‘九歌’之中唯有我‘云中君’不会半丝武功,又如此消遣我了”他言语犀利,屈衡却只是摇头苦笑,指着足下那片一望无际的竹林,朗朗道:“如此就可以尽得楚地风光了,不是么,老昭!”
昭伯摇头道:“可运用武力终究不好,这也不是老屈你毕生所追求的么?”
屈衡摇头并不赞成:“今时不同往日,东吴灭亡再即,正是我完成一生理想的绝佳时机,蜀汉灭亡时,我已错过一次机会,如今我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若再不能实现这一切,当真是死不瞑目了。”
昭伯叹气道:“唉,连你自己都承认自己老了,又何必再执着呢!”
屈衡目视远方,神情庄重道:“老昭,此次行动你能够前来,我很高兴,只是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阻止我了,以免伤害彼此友情。”
昭伯缓缓道:“我知道我已不能阻止你的一切了,只是希望陪你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两人双目对视,却是感慨万分。
屈衡想起竹屋内昭伯的神情,又问道:“方才你听到‘嵇康’二字时模样不太对劲,是否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昭伯低头不语,直到一股凉风吹至脊梁,才缓过神来。他用一种悲凉的语气对屈衡道:“既然我已承诺不再阻拦你的计划,你也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好友直说!”屈衡不假思索道。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要伤害他们兄妹二人,”昭伯一字一句说道,表情认真异常,“我欠他们一家太多,一生难以还清,即便如此也无法弥清心中愧疚。”
屈衡犹豫了一阵,见昭伯神情难过,只叹道:“好吧,我答应。”
夕阳的明辉普撒在竹梢上,映照出两位老人嶙峋瘦弱的身躯和沟壑纵横的脸庞。那黝黑的脸上清晰地写着自信和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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