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事,这些流犯中有来自长安的大户人家的丫环或者妇女,说是流犯,只要拉回家中,还不是随各监长怎么说。但到了长野的这些女人,不是三茬子,就是四茬子,多是些上了年纪没人要的残次货,才拉到这进行劳作。就这,也能让一些监长眼红了。
余安明白这是肥膘存心照顾自己,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多谢司长,多谢司长,司长之恩属下没齿难忘,日后必当尽心尽力,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旁人看了余安这般掐媚拍马狗腿子的模样,只觉的甚是恶心,又不禁心里暗暗担心,这小子不得了,他日可别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
肥膘很满意余安这模样,只需给点蝇头小利便能让手下心悦诚服,肝脑涂地,这才是御下之道,遂给了余安一个鼓励的眼神道:
“好好干,余安,本司看好你”
头批流犯押送到长野的大约有三千人,这些人步履蹒跚的踩着还未完全化开的白雪,被押送的士卒像赶羊般的敢着穿过城门,来到城内的一片空地上,城内空地很多,足以划出一片能够让这三千流犯短暂休息的地方。
余安驻足在城门楼上,风吹着那瘦弱的身躯,吹起了一片衣袂,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余安旁边站着的是老赵,他俩是来挑选流犯的,如今老赵已经是三十九监区的副监长了,他心情很愉悦,站在城门楼子上,看着浩浩荡荡的流犯由远极近,最后穿过自己的所处的城门,生出了一股万丈豪情天地间的气概,尽管这种豪情在他这种人身上,会让旁人看起来很可笑,但丝毫不影响他享受。
对于小人物来说,在现实中不切实的遐想,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刻。
老赵看着余安,这位监长已经保持这个动作,这个眼神很久了,莫不是身在此处,而魂游于千里之外。
他猜对了。
余安的思绪已经飞到长安。
大隋三十一年的大兴城,刚好迎来了第一场雪,那天临近中午,却见不着一丝阳光,天空灰蒙蒙的,像抹上一程灰砂。
漫天飞舞的雪沫飘然而下,仿佛要给这个烦躁的大兴城带来些许开心。
飞雪落到市井,落到了街巷的行人中,行人看了一眼便匆匆而往,连头角沾满了白雪都不知,犹自快步急行,好似有什么紧要的事一般。
飞雪落到了高门大户中,落到了文人士大夫的书房窗前,士大夫伸出双手捧住了那抹即将落地的雪,把它伏在脸上,感叹道:“瑞雪兆丰年”
中书府后院的竹园上,一个五岁大的孩童正在欢快的追逐着那飘落的雪花,似乎想把那雪花都抓住藏到自己的口袋中,一边跑一边喊道:
“我追到你了,我追到你了”
旁边的丫环很焦急,生怕那孩童摔了,一边追赶着孩童一边喊着:“公子慢点,公子慢点”
朝堂上,气氛还是很僵持,而后那位士大夫不知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天子,天子暴怒中砸碎了他最喜欢的花瓷,下令将这位可伶的士大夫满门抄斩,任由周围诸多同僚如何求情都不起作用。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大人,人已经带来了”负责监斩的官员躬身对居中一人说道,神色恭敬,心底犹自兴奋,仿佛面前的人是位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
那位大人看着眼前的孩童眼里尽是怜惜之意,而后满脸坚定之色。
“跟爷爷走,好不好”那位大人蹲下身来,和蔼的对那孩童询问道。
“好”
一老一少,就这么牵着手冒着雪走到了大兴城西门,期间老人一言不语,孩童也很乖巧,不哭不闹,只是紧紧的跟着老人。
出了城,那孩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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